“你以为找一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就能在王府内毫发无损地活下去?”秦之颜轻撩起裙摆,端坐在他的对面。“至少,臣妾被人打巴掌的时候,能有人挡一挡。”她回得干脆直接,清洌的双眼真挚明亮,却又透着一股子远离凡尘喧闹的淡漠。“臣妾是王爷的妻子,即便您不喜欢我,但忠贞二字,臣妾拼死也会做到。我会尽快教好初九府中规矩,还请王爷准许让他留在这里。”字字句句,没提一句初九的来历。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信了这女人只是想找个帮手而已。
秦之颜将人带回了郡王府。
她住的是墨寒炫的听雨阁,这里本来就有不少伺候的小厮,多一个男人并无大碍。
只是初九的样貌和行为太过怪异,洗了澡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去找秦之颜,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腿。
这一幕正好被闻讯过来查看的婆子看到,不多时柳娥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冲了进来。
“秦之颜,你好大的胆子,偷人都偷到王府来了。”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我拿下!”
她带的是王府的护院,而不是府兵。
她虽然执掌内宅,却没有那个权力调动府兵。
不过护院也都是练家子,对付一对狗男女绰绰有余。
她心中冷笑秦之颜的不堪一击,只等着看好戏。
可接下来,她养的四个护院全被初九摁在了地上揍得昏迷不醒。
柳娥吓得躲在几个婆子身后,抖着手指着秦之颜骂,“翻了天了,真是翻了天了。”
秦之颜将初九叫回,神色淡淡地起身冲着柳娥福了福身。
“姑母,您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带人闯进我的内院,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偷人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还不许我反抗了?难不成我要由着你诬陷栽赃?”
柳娥身边最得力的婆子冷嗤一声。
“我亲眼所见,这个外男和你搂搂抱抱,像你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秦之颜面沉如水。
“这就是姑母调教的下人吗?不分尊卑,诋毁主子,还真是让之颜大开眼界。珠儿,把她带过来,掌嘴!”
能留在柳娥身边的婆子,没一个手段干净的。
可这会儿他们被初九吓破了胆,完全忘记了对抗,嗷嗷惨叫着被拽跪在地上,啪啪就挨了几个嘴巴子。
柳娥见势头不对,立刻带着人往外走。
“秦之颜,我现在就去请王爷,我看你如何跟王爷交代。”
被打肿了脸的婆子连滚带爬地跟了出去。
喜儿低声道,“小姐,要不还是将初九送走吧,万一王爷误会……”
秦之颜抬手制止。
“此事,我另有打算。”
她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小厮,不用柳娥告状,府中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到墨寒炫的耳朵里。
“珠儿翠儿,你们慢慢教初九规矩,我去看账本,除了王爷,不准任何人打扰。”
她说完进了卧房。
墨寒炫回来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晚,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箱账本没有看完,脑子都有些懵。
她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才下了榻子冲着男人行了礼。
“王爷用膳了吗?我让人备了参汤和点心。”
墨寒炫看着她平静的小脸,颇为玩味地勾了下唇。
“你怎知本王会回来?”
内宅那点事,他根本不会在意。
秦之颜起身给他倒了杯自己煮的茶递了过去。
“按照族制,明日王爷应带臣妾去宫里谢恩。”
她不提,墨寒炫差点忘了。
他抿了口茶,清香之中带着些薄荷味,醒脑提神。
味道竟然很不错。
他仰头喝干,茶盏在指尖随意把玩着,狭长的眸子带了几分冷讽。
“你以为找一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就能在王府内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秦之颜轻撩起裙摆,端坐在他的对面。
“至少,臣妾被人打巴掌的时候,能有人挡一挡。”
她回得干脆直接,清洌的双眼真挚明亮,却又透着一股子远离凡尘喧闹的淡漠。
“臣妾是王爷的妻子,即便您不喜欢我,但忠贞二字,臣妾拼死也会做到。我会尽快教好初九府中规矩,还请王爷准许让他留在这里。”
字字句句,没提一句初九的来历。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还真信了这女人只是想找个帮手而已。
“若本王不允呢?”
茶盏落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脆响让本就不温馨的气氛变得紧张许多。
秦之颜交握在一起的小手也跟着紧了紧。
她对墨寒炫的了解并不多。
前世几个皇子为了那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墨寒炫则四处征战用战功保住了中立的郡王府。
常年杀伐的人,心中自有沟壑,算计反而不好。
她沉思片刻,起身走到小茶几前将几页宣纸拿过来平铺在墨寒炫的面前。
“我娘的铺子一直在我爹手里攥着,出嫁才递交到我手中,这些年的账目我今日大约翻看了一下,入账出账虽做得没有漏洞,可还是存在很大的问题。以后这些都是王府的产业,我觉得理应跟王爷说一声。”
这个话题转换的很快。
墨寒炫却并不觉得意外,他很好奇,这女人准备帮秦政出什么招。
几页宣纸看过之后,墨寒炫的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这女人竟然能通过商品的进出数量结合盈亏找到了他都没发现的一条线。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如果本王彻查,你爹难辞其咎。”
秦之颜再次起身行了一礼。
“王爷,臣妾选您。”
表忠心?
墨寒炫伸手将她微微垂下的小脸抬起。
“就为了换初九留下?”
秦之颜与之对视,眼底并无退缩。
“臣妾只想安身立命,若王爷护我,是臣妾之福,若王爷他日心有所系,容不下臣妾,臣妾只希望王爷能许我和离。”
下巴上的手指猛然收紧,略显粗粝的茧子将肌肤压住了红痕。
秦之颜疼的眉心皱了一下,眼神没有躲。
僵持片刻,墨寒炫松了手,看着她下巴上的痕迹,略带嫌弃。
“娇成这般,还敢跟人逞凶斗狠,蠢!”
他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瓷瓶随手丢在桌上,抓着那几张宣纸起身走了。
他没再提撵走初九,秦之颜也没再问。
二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某种协议,这种感觉,让秦之颜的心情变得很好。
她将小瓷瓶打开闻了闻。
上好的金疮药,怕是只有宫里的御医才能配出来。
她摸了摸下巴,并未在意,叫来了珠儿,将金疮药递给她。
“王爷赏的,你给初九换上。”
还没走到书房的墨寒炫听得一清二楚,一张俊脸瞬间黑了几分。
要不是明日入宫怕她胳膊上的伤会失礼,他才不会留药。
这个该死的女人,倒是舍得给一个奴隶用!
他越想越不爽,抬手找来暗卫。
“去查清楚那个初九到底是什么人?”
黑影落在窗外应了一声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