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裴钰说的对,我现在仗着世子的势,府上人多少高看我一眼。可等世子不搭理我了,谁都能踩我一脚。”春生无比欣慰道:“您能这么想就好。”那头春禾已经去了未眠居向剪霜嬷嬷告状,正巧裴显在,听完了事情始末。“徐娘子这张嘴啊,还好没对着我来,不然我这把年纪可真吃不消。”佯装看书的裴显:“......”确实,她就是被自己掐着脖子要挟的时候,还不忘记嘴硬。“姑姑,吏部那边可有人送帖子来?”
裴锦棠一手举着一支糖人回了府,徐娇娇的手上还捏着一个。
她拿着糖人的时候,不免想到自己的儿子,但裴毅在裴钰的那儿,只会过得更好。自己眼巴巴送一根糖人过去,说不定还会被嫌弃自己穷酸。
“今日虽然出门了,课业却也不可荒废。你们两的大字,晚点交上来。”
一大一小听到裴显的话,面露痛苦。
“阿爹,你真是太扫兴啦!”
就是就是!
徐娇娇在内心疯狂点头。
裴显斜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脖子。
“阿爹不是让她来陪你玩的,陪你玩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明明是训斥裴锦棠的话,徐娇娇却听得脖颈发凉。她好像成了伴读,小主人书读得不好,先掌心开花的人是她。
“大哥说的是,我和棠棠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下,来日光宗耀祖,不负大哥厚望!“
“......”
裴显哼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
“我让沈万千去漠北了。”
裴显的话出来,徐娇娇的笑容僵在脸上,错愕的看向裴显。
“你的婚书他会带回来,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会听到不好的消息。”
裴显淡漠的声音一直在徐娇娇的脑子里盘旋,回芙蓉苑的路上,她还在想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最坏不过是婚书已经被裴钰给毁了,她“外室”的污名在京城没办法洗干净。
徐娇娇心情低落地回到芙蓉苑,却见院子里的婆子们脸色都不大对,几个婆子给她使眼色,田喜妹上前道:“二少爷来了。”
徐娇娇深吸一口气,踏步走了进去。
屋内裴钰面色沉沉地坐在上位,见徐娇娇进来,语气不善道:“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这个时候才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徐娇娇不惯着他,将屋门打开,门帘掀开,冷风呼呼地往屋内灌。外面都是丫鬟婆子,缩手缩脚地看着他们。
裴钰一怔,听徐娇娇tຊ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话,去找大哥说。是大哥让我带棠棠出门的,又不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裴钰怒火直升,也不顾下人看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你现在是用大哥来压我吗!你是我的女人,还是他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女子以夫为天的道理!”
“我知道啊!可你是我的丈夫吗!”徐娇娇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你有婚书作证吗?你有人证吗?你平白无故诬我清白,小心我去告你!”
裴钰没想到这回旋镖能扎到自己的身上,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根本出不去。
他向前一步攥住徐娇娇的手腕,徐娇娇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她的力气可是在漠北拖尸体伤患练出来的,一脚下去,裴钰直接单膝跪地。
不仅是裴钰自己,整个芙蓉苑的人都懵了。
“徐、娇、娇!”裴钰咬牙切齿道,膝盖的疼痛让他额头冒汗,但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更让他生气。
徐娇娇甩开被他攥住的手,“在呢,干嘛?”
裴钰撑起身子站起来,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
“你今日去钱家寿宴的事情,我不与你追究。但你将乐安县主推进湖里,是事实吧!”
“可有人证?”
“乐安的丫鬟亲眼所见!”
徐娇娇嘲讽一笑,“她推我不成,自己跌进去的。”
裴钰盯着她的脸,他心底知道徐娇娇干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可楚慈生那边总要有个交代。
“乐安因为你伤了手与腰,你明日和我去郡王府赔罪!”
“走正门吗?”徐娇娇继续刺他,“想来我的身份是走不了正门的,我跟你去也走不了吗?”
“徐娇娇,你的任性也要有个度!我大哥为什么给你撑腰,你看不明白吗!等他腻味了这场游戏,你看他还搭不搭理你!”
“我跟你去,然后呢?低声下气地道个歉,这件事就能结束了吗?”
“乐安说了,她要你一只胳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哦......”徐娇娇若有所思地看着裴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跟你去,然后让你们打断我一只手?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徐娇娇,这祸是你闯的!”
“那我也没求着你帮我收拾烂摊子!”徐娇娇不客气地拍门,“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可没求着你进这个门。裴钰,请神容易送神难,咱们两就这么互相折磨吧!”
一瞬间,徐娇娇从他愤怒的眸子里看到了杀气,她怔了一瞬,看着裴钰抬步离开。
等裴钰离开,春生上前道:“徐娘子何必和二少爷这样呛声,他毕竟是个男人,真动起手来可怎么办?”
田喜妹接话:“还不是因为在意?就是在意才要闹。”
徐娇娇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那倒不是。”
她喝完一杯水,将杯子“嘭”地砸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一想到我伺候了他五年,我就恨得牙痒痒。让他过了那么久的好日子,总要收点利息!而且你们也听到了,他说的什么话?打断我一只胳膊,这事就过去了,我这么贱的吗!”
“要不您将这事告诉世子爷,让他去和二少爷说说?”田喜妹说完又觉得不切实际,裴显的性子,巴不得他们二房再热闹一点呢。
“不去。裴钰说的对,我现在仗着世子的势,府上人多少高看我一眼。可等世子不搭理我了,谁都能踩我一脚。”
春生无比欣慰道:“您能这么想就好。”
那头春禾已经去了未眠居向剪霜嬷嬷告状,正巧裴显在,听完了事情始末。
“徐娘子这张嘴啊,还好没对着我来,不然我这把年纪可真吃不消。”
佯装看书的裴显:“......”
确实,她就是被自己掐着脖子要挟的时候,还不忘记嘴硬。
“姑姑,吏部那边可有人送帖子来?”
剪霜想了想,“有的,考功司的郎中给您递过帖子,似乎是想试探一下二少爷的官职安排。”
裴显捻动佛珠,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姑姑回礼,就说,裴家人当得起最好的。”
剪霜怔忪:“世子爷不怕养虎为患?”
“我就是压着,乐安也会活动。况且,是养虎为患,还是捧杀,尚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