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无人应答。往常乖巧伶俐、贴身伺候的丫鬟喜儿今日竟不见了踪影。络绎不绝的脚步声让上官梦瑶感到心中烦闷,她翻了下身子,只待喜儿伺候她起床,余光却突地瞥见有一人正坐在她的梳妆镜前。那人身形瘦削,单看从容绰约的坐姿就知道不是刚及笄的喜儿。此时,她正拿捏着上官梦瑶的珠玉簪子,由头至尾细细抚摸着,像是异常欢喜这物件。上官梦瑶顿时怒上心头,“你是谁?快放下!”这枚珠玉簪子说得上是她跟君尧的定情信物,她怎舍得让旁人触碰。
可怖的面孔近在眼前,“彩衣”吟唱出喷吐出寒凉的气息,在崔副官的脸上结成冰霜。
屋内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气息。崔副官无处可去,只得蜷缩在墙角,身体不受控制地乱颤,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冤……冤有头,债有主,你……你的死不关我事,是大帅,你应该去找大帅!”
“彩衣”动情婉绝地吟唱,仅凭腔调就将情忧思喜、怒悲恐惊表达得淋漓尽致。
崔副官时而不由自主地沉沦在这动人的曲调里,转瞬又因为瞧见“彩衣”的正脸重又惊出一身冷汗。
心境如此这般几番周折,崔副官已然是全身虚脱,近乎丧失惊惧的气力。
“不是我,不是我……”崔副官兀自喃喃。
“咿呀——”
一段惊艳骇俗的戏文终得以收场。“彩衣”单手掩袖,可怖的面上端的生出几分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她一掸袖,似是要离去,旋即,双手在胸前摆成抱月云手。那与手腕仅有一层皮连接着的手中赫然闪着寒光。
“不负相思意,明镜照心堂……啊……犹回首,莫相忘……”
凄婉的曲调中,声声惨叫响彻孤冷的暗夜。
是夜,院东侧,那间废弃的房屋,屋内光亮由橘黄转为淡蓝,紧接着又被浸染成腥红,瞬即被浓到化不开的黑包裹,终至融于暗夜。
翌日。
上官梦瑶被脚步声惊扰,扶额醒来,尚觉得精神萎靡。
“喜儿?”
无人应答。
往常乖巧伶俐、贴身伺候的丫鬟喜儿今日竟不见了踪影。
络绎不绝的脚步声让上官梦瑶感到心中烦闷,她翻了下身子,只待喜儿伺候她起床,余光却突地瞥见有一人正坐在她的梳妆镜前。
那人身形瘦削,单看从容绰约的坐姿就知道不是刚及笄的喜儿。
此时,她正拿捏着上官梦瑶的珠玉簪子,由头至尾细细抚摸着,像是异常欢喜这物件。
上官梦瑶顿时怒上心头,“你是谁?快放下!”
这枚珠玉簪子说得上是她跟君尧的定情信物,她怎舍得让旁人触碰。
那人缓缓转头。
她肤如凝脂,脖颈修长,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上,嵌着一双含情幽深的眸子,小巧笔挺的鼻子下方,一张樱桃小口自带着几分欲语还休的娇怯。
好一个风华曼妙的女子!
有金枝玉叶之尊的上官梦瑶仅仅看了一眼,尚且觉得面皮发烫、自惭形秽。
“那是我的东西,你不要碰!”上官梦瑶的妒意被激起,愈发想夺回这枚簪子。
当看到那女子眼里欢喜的光亮忽地暗下去时,上官梦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酣畅快意。
“它是你的,我不和你抢。”
那女子像是自言自语,她恋恋不舍地将簪子放回梳妆台,扭头哀婉地看着上官梦瑶。
那幽深的眸子,竟只剩下黑色的瞳孔,全然没了眼白。她暗红色的血泪划过之处,肌肤寸寸发黑溃烂,直至露出面部的白骨。
“啊——”
上官梦瑶惊醒,只觉得通体虚脱,亵衣湿透,紧贴着皮肤,浑身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是时,丫鬟喜儿正候在一旁,满眼急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