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沉默的孟亦林开口了,“易礼在美国可以照应她,想去就去吧,念书本来就不该半途而废。”昭昭觉得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仿佛在指责她从前半途而废,落荒而逃。孟传庆和许皎不再发送糖衣炮弹,宽宏大量地表示尊重女儿的选择。吃过饭,孟醒执意要拉着兄姐一起拼乐高。昭昭推脱说太累,要回房睡觉。孟醒死活不肯放过她:“姐,你一天到晚除了玩就是玩,我上了大半天课都没喊累,哥上了一整天班也没喊累。你
这时一直沉默的孟亦林开口了,“易礼在美国可以照应她,想去就去吧,念书本来就不该半途而废。”
昭昭觉得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仿佛在指责她从前半途而废,落荒而逃。
孟传庆和许皎不再发送糖衣炮弹,宽宏大量地表示尊重女儿的选择。
吃过饭,孟醒执意要拉着兄姐一起拼乐高。昭昭推脱说太累,要回房睡觉。
孟醒死活不肯放过她:“姐,你一天到晚除了玩就是玩,我上了大半天课都没喊累,哥上了一整天班也没喊累。你说你今天出去做什么……”
昭昭为了让他闭嘴,推着他进屋,让他赶紧拼。
三人坐在地毯上,乐高积木散了一地。孟亦林将领带松了,扔在地上,衬衫领口松开,一派懒散闲适。昭昭这时才觉得他恢复了熟悉的模样,不再扮一本正经的上班族。
他一只手懒懒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指挥孟醒拼。昭昭侧躺着靠在抱枕上,只看着他们。孟醒嘟嘟囔囔地抱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拼,一个光指挥,一个光监工。谁都不理他的抱怨,昭昭只觉得此刻平静,她看得眼皮打架,便缓缓睡了过去。
半夜被一阵痒意催醒,一只手指正抚着她的脸颊,又顺着脸颊抚到唇上。她猛然撑起身,脑袋还未完全清明,恍惚看见他坐在床边,面目影影绰绰。
孟亦林伸出手抚开黏在她唇边的头发,轻笑道:“至于吗?”
她快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惶惶然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睡糊涂了?今天是我生日,你们让我回家过生日。”
“你回来了。”
他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我回来了。”
昭昭听见耳畔响起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敲击着她的理智,将她从梦中敲醒。她用力推开他,“你出去。”
孟亦林却不动,低下头整理腕表,额前的发丝散落下来,挡住眼睛。昭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低沉萧瑟,像是在讨饶:“别这样。”
这句话令她无所适从。
“你当我是哥哥吗?这几年不闻不问。”
她哑口无言。
“还是说我都放下了,你还没放下。”
昭昭心中悸动不已,却一味低头不语。孟亦林接着说:“你妈那天问我是不是得罪你了,你看你这样对我,连她都看不过眼。”
她抬起头看向他,“那你怎么说的?”
他的眼睛长而深邃,就这么凝视她,仿佛要把她看进心里去。孟亦林牵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我说我不知道,让她来问你。”
昭昭将薄被拉到胸前,说:“妈也没来问我。”
“如果问你了,你该怎么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好如初。”
她心中酸涩难当,原来一直是自己放不下。既然他已经放下了,自己又何必再故作姿态。她有一瞬的失落,但又不得不承认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她默然良久才说:“没什么好说的,是她想多了。”
“那我们算和好了吗?”
她轻轻点头,“嗯,我们是一家人。”即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我们是紧密相连的一家人,本就该以兄妹相称。
“睡吧,我回房了。”孟亦林替她掖了掖被角,又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昭昭半眯着眼摇摇头,他伸出一只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跟她道声晚安,便走了出去。
她听见关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随即将薄被掀起笼住头脸,长长舒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秘密太沉重,不如这样就好,放下这一半执念,让另一半秘密尘封。即使她再也不能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