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杨慎的姐姐啊,仪容端庄,性情也十分和顺,这才是大家闺秀,跟杨慎那副五大三粗飞扬跋扈的德行截然相反。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秦臻对这位温柔有礼的少女颇有好感,也就相当宽容。“没事,我晓得,他不懂事嘛,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阿姐既然赶时间,那就快请吧。”秦臻笑眯眯让开了去路。听这少年叫了声“阿姐”,杨沅君顿时怔住,好奇之下,又打量了秦臻一番。眼前的少年,姿容秀逸,神采飞扬,雌雄莫辨,只是肤色苍白,身材瘦削。她半晌没有言语,车里传来杨慎按捺不住的怒喝声。
暮春之初,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秦臻与翠翘一起陪着白氏去山里的寺庙进香。
放在以往她是没这个兴致的,最近她暂时不需要为一日三餐发愁,书院里的同窗不再找她的麻烦,她功课也都赶超了进度,训练强度也加大了,身体一日日的强健起来,医馆的工作也日渐上手。
终于有种扎根在这片异域的真实感了。
眼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紧迫的事情,秦臻也难得放松一把,又逢休沐,白氏看她每日拘在府里读书辛苦,就想叫她一起出去走走透透气,多休息一下。
春日暖阳明媚,山路宽阔平坦,柳树都已抽芽,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人们三三两两,结伴漫步在山路上,身边时不时有精致的香车宝马载着官家女眷们经过,大都是去寺里进香的,秦臻心情很好,情不自禁就哼起了小曲:
“烟花二月去踏青。。。。如花美眷何处寻~”[注]
“哎呦呦!年纪轻轻就开始思春啦!!!”
熟悉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瞬间打破了山路之上的惬意氛围,令人无比的嫌弃。
秦臻无语望苍天,上辈子杀人太多,这辈子罪孽深重。。。冤家路还能再窄一点?休沐之日上山进香也能遇到,真是坏人兴致。
果不其然,顷刻间一辆马车从后面赶了上来,在她身边慢了下来,与她并肩而行。
杨慎那讨人嫌的大脸从车里探出来,对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秦臻!你也去上香?求菩萨保佑你考书院第一吗?哈哈哈哈哈!”
今日杨慎着一身月白锦袍,滚边绣着竹叶花纹,腰系玉带,颇显几分意气风发,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若是能把嘴闭上就更好了。
秦臻翻了个白眼,“纨绔子弟。。。”
杨慎还想继续调侃,车里传出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阿慎,莫要顽皮,时间不早了,母亲让我们早些赶回去。”
“知道了,阿姐!”杨慎冲秦臻咧嘴扮了个鬼脸,便放下了帷幔。
少顷,那帷幔又再次掀起,露出一个女子姣好的面容。鹅蛋圆脸,脖颈修长,皮肤白皙红润,眉眼盈盈,温柔亲切,与杨慎有六七分相似,她美丽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向着秦臻道,“对不住了,阿慎顽皮,小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阿姐!为什么要跟秦傻子道歉!你可别被这小子人模狗样给骗了!你不是前几日还问我怎么受的伤吗?就是这小子打得!!!”马车中传来杨慎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少女蹙眉回头瞪了一眼,马车里顿时安静了。
原来这是杨慎的姐姐啊,仪容端庄,性情也十分和顺,这才是大家闺秀,跟杨慎那副五大三粗飞扬跋扈的德行截然相反。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秦臻对这位温柔有礼的少女颇有好感,也就相当宽容。
“没事,我晓得,他不懂事嘛,我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阿姐既然赶时间,那就快请吧。”秦臻笑眯眯让开了去路。
听这少年叫了声“阿姐”,杨沅君顿时怔住,好奇之下,又打量了秦臻一番。
眼前的少年,姿容秀逸,神采飞扬,雌雄莫辨,只是肤色苍白,身材瘦削。 她半晌没有言语,车里传来杨慎按捺不住的怒喝声。
“秦臻!你少不要脸了!你叫谁阿姐呢!谁是你阿姐!啊呸!少来拉关系!”杨慎火冒三丈坐不住了,他过来挤开杨沅君,便冲着秦臻挥拳头。
秦臻闪身躲开了,双手背后,笑得更开心了,向着他促狭挤眉弄眼道:“你懂什么,同学的阿姐,自然也是我的阿姐。啧!年轻人到底是少不经事,你tຊ们快点走吧,要是回去晚了,小心你爹打你屁股。”
杨沅君拉住暴怒的杨慎,用手帕掩唇,哑然失笑,“那就多谢小公子了!”她又向一旁的白氏欠了欠身,便放下了帷幔,杨慎还在愤愤不平,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杨慎终于不再说话了。
“阿臻,那姐弟俩是。。。?”白氏没有上前,只是立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有些惶恐。
白氏久在后院,即使秦陵在时,她也不喜出门交际应酬,跟很多官家女眷都是泛泛之交,秦陵走后这些年,秦府败落,没了人情往来,她更是没有出去过一次。
所以白氏没有认出杨慎姐弟,只是单看这马车和这姐弟俩的打扮,定然非富即贵。
她知道秦臻在书院不好过,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她着实不想秦臻去上这个学,可圣意难违。
“那是宣平侯府的公子和小姐。”
“啊?”白氏失声,宣平侯杨知衡她知道,刚刚听秦臻与杨慎谈话,二人似是有龃龉,白氏惴惴不安,“阿臻,刚刚那杨府的小公子。。。在书院可有欺负你?”
“没有,母亲放心吧,同窗待我都好得很。”秦臻明白她的担忧,对她笑嘻嘻。
其实白氏也明白,自己的担忧都是徒劳,她弱女子一个,要怎么才能护得孩子周全?可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
秦臻却是满不在乎,要是早先那小世子,放在外面自然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可现在就不同了,哪里轮到杨慎欺负她,她不去找杨慎的麻烦就不错了。
杨慎自从上次被她收拾了一顿之后老实了许多。秦臻也看出来了,这少年就是个花架子纸老虎,说恶毒也谈不上,只是单纯地厌恶小世子那副弱不禁风唯唯诺诺的姿态罢了。
前世更恶劣的事情,更丑陋的人她见的多了,比起那些,杨慎不过就是个虚张声势的熊孩子罢了。
毁掉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譬如杨慎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就只想着揍她一顿,打几句嘴炮,或是给她当爹。。。再没什么更深层次的追求了,她自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呵!地主家的傻儿子!
秦臻随白氏进了寺庙,今日前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寺中香火旺盛,烟雾缭绕,白氏要去大殿烧香跪拜,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秦臻闲来无事就在寺院内四处闲逛,逛不多时便绕过几个大殿,来到了最后面。
寺庙很深,后面的院子都算不大,更显的院中的古树硕大无比,细碎的阳光从叶子的缝隙透出来,春光正好。
这里位置偏僻,善男信女都在前院进香,越往后走人越少,这里更是只有秦臻一人,靠在树下享受这片刻安静的春光。
就在这时,偏角的一个寮房,传出人声低语,打破了古寺的沉寂。
[注]摘自FORMOSA-《踏青 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