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没先前那样怕他,但和沈北枭这样的人单独相处,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府外,沈北枭和顾老爷子客套完,几步跨上马车,在最中间的短榻上坐下。他一进来,宽敞的空间就显得狭窄了许多,顾云珂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挪,生怕出现道路不平那她摔到沈北枭身上的意外。马车向前驶出,顾云珂不敢乱动,低头拨弄着桌布边缘的流苏,偶尔注意着旁边之人的动静。沈北枭没和她搭话,一本正经的从短榻下方的抽屉里取出几本折子翻看起来。
大觉寺刺杀这张纸,包不住火了。
不过也好,时机差不多了,是该收网抓鱼儿了。
沈北枭将唇角的笑意压下,回身向廊下的顾老将军微微点头,“本王差点忘了,要回宫中议事,那今日便做罢了。顾将军好意,本王领了,改日有机会,再来叨扰。”
“四殿下慢走!慢走~不送~!”顾云珂脸上浮起自然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想赶他走似的。
出征在即,公事缠身,沈北枭本就是逗一逗她而已,一切还需要等他得胜还朝。
“那殿下慢走,改日打了胜仗臣同王爷喝酒畅谈!”顾叶荣抱拳说道,本想让顾云珂去送一送,但看女儿不情不愿的样子就作罢了。
没想到沈北枭主动开口:“将军,听到你家小九说要外出会友。外头雨还在下,本王可以捎带她一趟去见挚友tຊ。”
“不用不用!那多麻烦殿下您!”顾云珂赶忙摆了摆手拒绝。
顾叶荣想帮女儿拒绝,闺中姑娘和一个殿下走的太近,容易落人话柄。
老爷子从书房内走出来,叹了口气抓紧拐杖,向顾云珂挥了挥手:“小九听话,你随殿下一同去,回来跟我进一趟书房,我有事问你。”
“晓得了,祖父。”顾云珂哭丧着脸,短短一小会儿,小脸上可谓是写满了阴晴圆缺。
沈北枭只觉得这姑娘率直可爱,喜欢的紧。顾云珂扭头睨了他一眼,她基本能猜到沈北枭和祖父在书房都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告了状”,将她中途去了趟大觉寺的事情通通给说了。
顾叶荣不明所以地低声问道:“爹,何事要问小九,这般严肃?”顾国章举起拐杖拍了下大儿子的腿:“让小九先跟着殿下去便是了,待会把殿下送出去,你跟我进书房,我好好和你说说怎么回事。”
四王爷的马车就停在府外。
薇馨芷福撑伞将顾云珂送上马车,想要跟着坐进去,被太监给拦下:“两位姑娘请随我这边来。”
按照宫里的规矩,奴才不能和主子同乘。
薇馨撅着嘴正欲反驳:“那怎么行?”
顾云珂摇了摇头:“你们随这位公公去后头坐,无须担心我。”
苏州探亲一行,薇馨这丫头并未同去,自然不知道顾云珂和沈北枭在大觉寺发生的那些事。担心孤男寡女同乘一车对小姐影响不好,薇馨被芷福拽着往后面走,还满眼担忧的一步三回头。
顾云珂掀开车帘,里面的空间很是宽敞,地面铺着细绒毯,前左右三方各摆了一张短榻,中间是一张方桌,上面摆着茶水和新鲜云梦糕。
顾云珂舔了舔嘴角,腹诽这位殿下可真会享受,没想到堂堂靖宸王私底下是个爱吃甜食的,宝欣楼的糕点可不好买,日日排长队,不预定基本买不着。
看了几眼,顾云珂收回目光。
吃人嘴短,吃不得!
坐下后抬头望了望,头顶挂着一串素色小香包,淡淡的龙涎香无孔不入。
虽然她没先前那样怕他,但和沈北枭这样的人单独相处,还是觉得如坐针毡。
府外,沈北枭和顾老爷子客套完,几步跨上马车,在最中间的短榻上坐下。
他一进来,宽敞的空间就显得狭窄了许多,顾云珂往旁边的空位挪了挪,生怕出现道路不平那她摔到沈北枭身上的意外。
马车向前驶出,顾云珂不敢乱动,低头拨弄着桌布边缘的流苏,偶尔注意着旁边之人的动静。
沈北枭没和她搭话,一本正经的从短榻下方的抽屉里取出几本折子翻看起来。
男人微微斜靠在软垫上,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十足,看到折子上的内容,剑眉稍微挑起上扬。
外头还在下雨,光线昏暗,水色幽深,为他本就俊美的侧颜添了几分沉稳和迷人。
顾云珂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看,正大光明的用柔荑托着下巴瞧过去打量,一时间看的出神,心里想着像这样的绝色如果放在现代,绝对是人见人爱的顶流万人迷。
“你偷看人,不避着点吗?”
沈北枭翻过一页书面,抽出腰间的一方软帕子,递到顾云珂眼前,嗓音低醇,“擦一擦,衣肩和脸上弄湿了。”
顾云珂回过神,猝不及防和沈北枭玩味的眼神相交,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让她红了耳朵,快速接过那张帕子往脸颊抹了几下。
“多谢。”顾云珂小声回应,匆匆的把帕子叠好放在方桌上,“帕子脏了,回头我洗了让人送到您府上。还有上次寺庙里您借我用的披风,我已经洗干净了,改日一同奉还。”
“不用洗,你不脏。”沈北枭淡淡地开口,伸手拿过那张帕子,重新放回袖口,那双翻看折子的大手削瘦修长,手背能看到青色的脉络。
言语间的亲近和暧昧,让顾云珂耳畔的红云蔓延到脖颈以下,想起什么多问了一句:“殿下的伤好了吗?”
沈北枭眼底的神色陡然一亮,她是在关心他?
“还有些疼,那夜一直抱着你,没这么快好全乎。”沈北枭扬起笑意,假装肩膀尚未恢复,一手按着旧伤之地缓缓动了动,眉头肉眼可见的皱起来。
看着确实很疼的样子,毕竟那么长一道口子……顾云珂后怕的吞咽了一下,小声地嘀咕:“哪有你说的那么亲密,还……还整夜抱着。”
沈北枭闭上眼睛就当没听见。
过了一刻钟后,安静再次被打破。
“去哪儿?”沈北枭压低了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更显磁性慵懒。
“城西,一家新开的茶楼。”顾云珂低垂着眉眼,自觉失态更不敢和他对视上。
他本想问问她要去见谁,是男是女,但这样太显得唐突,便打住了这个想法。
少女身上的玉桃绯色缎裙,很显姑娘家的纤细腰身,那一小段露出的脖颈泛着害羞的红,让人视线不自觉的跟着垂怜。
沈北枭喉头动了动,随即泰然自若的别开目光:“你不问我同你祖父说了些什么?”
顾云珂抬头望向他,眼中的眸光仿佛林间的小鹿,反问道:“我问你了你会告诉我吗?”
“会,日后只要你问,我就会如实答。”沈北枭与她对视上,目光深邃坦荡。
发展的方向好像又歪了,顾云珂倒吸一口凉气:“殿下又说笑了。”
心里腹诽:这人大概是疯了。
自打顾云珂做梦,梦见和沈北枭翻云覆雨,后来又在大觉寺遇见,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推向和原来人生大相径庭的轨道。
沈北枭,本不在她的人生计划范围内。
“我不爱开玩笑。”沈北枭敛去眸光,一本正经地回答,手指指节微屈,推了推桌上的摆放着糕点的瓷盘,“方才临时让奴才去宝欣楼买的,据说这款糕点糖度适中,是当下女子喜欢的热门吃食。”
宝欣楼的糕点,一点也不比皇家私厨差,口感用料都是极佳,不过价格也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