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出门,洗手间外传来阵阵交谈声。“昨天晚上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现在又装什么深情呢。”“从遗体送到太平间到现在,整整过了15个小时,我就不信他睡觉要睡这么久。”迟峥呼吸一滞,双脚凝在了原地。那15个小时,他都和何汐在一起。两个工作人员进来,看到迟峥都有些惊讶和心虚。但他丝毫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悄悄松了口气:“都说沈总脾气不好,我看也不是啊。”另一个翻白眼:“得了吧,那是因为沈总刚死了妻子,现在还沉浸在悲痛中,没空管我们俩。”
迟峥瞳孔紧缩,血液像是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你说什么?”
“阿汐昨天和我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今天一起去蜜月旅行,她怎么可能死了?”
“一定是你搞错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没搞错,死者就你一个亲人。”
“我对你们夫妻间的事没兴趣,快点来太平间把遗体领走。”
挂断电话,迟峥疯了似地冲出门,将油门踩死。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他的阿汐,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抵达医院的时候,天气又阴沉下来,罩着迟峥的心头,令他喘不过气。
太平间里,惨白的灯光落在迟峥的脸上,更显得没血色。
迟峥双眼猩红,紧紧盯着许初遥的遗体,“扑通”一声跪下。
他握着许初遥冰凉的手,嗓子哑得不像话:“阿汐,我来了。”
“你在这里一个人很冷吧,我带你回家。”
话音刚落,阵阵恶心涌上喉咙,迟峥蹲下身,忍不住干呕。
即使见惯了生离死别,管理人还是于心不忍:“你这是悲伤过度,引起的身体反应。”
“先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一下吧,逝者已逝,我们还要继续生活。”
继续生活?
没有许初遥,他要怎么继续生活?
洗手间里,冰冷的水顺着脸颊落下,一滴滴砸在迟峥的心脏上。
他抬眸看向镜子中的人,原本锋利的五官像是生锈了一般,再无原先的意气风发。
刚要出门,洗手间外传来阵阵交谈声。
“昨天晚上打了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现在又装什么深情呢。”
“从遗体送到太平间到现在,整整过了15个小时,我就不信他睡觉要睡这么久。”
迟峥呼吸一滞,双脚凝在了原地。
那15个小时,他都和何汐在一起。
两个工作人员进来,看到迟峥都有些惊讶和心虚。
但他丝毫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悄悄松了口气:“都说沈总脾气不好,我看也不是啊。”
另一个翻白眼:“得了吧,那是因为沈总刚死了妻子,现在还沉浸在悲痛中,没空管我们俩。”
“真奇怪,要是他这么爱他的妻子,怎么会今天才接电话?”
……
许初遥葬礼那天,天气难得放晴。
何汐哭得梨花带雨,却压不住细微上扬的嘴角弧度:“阿煜,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说着,她抬手帮迟峥整理衣领:“宋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么难过的。”
迟峥拧起眉头,一把推开她:“别碰我。”
何汐踉跄着后退,不可置信地望着迟峥。
他们自小相识,从来都是迟峥跟在她身后,迁就她,包容她,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这是他第一次推开她。
迟峥立在墓碑前,身形消瘦许多,原本合身的黑色西装,如今也灌进了风。
他看着念经的方丈,黯淡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光。
待念完经,迟峥拉住方丈,眸中带着希冀的光:“大师,阿汐在那边真的能得到解脱吗?”
“她会不会怪我……怪我死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
方丈鞠躬道:“安施主不会怪您的。”
“毕竟她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祈求上苍斩断你们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