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晏看向她的眸光越发深邃了,可惜她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始终看不透她。“能否劳烦傅国公送我回府?”沈如韫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略有些娇俏的嗓音,就像是房檐下悬着的风铃,凭空摇曳,让人心神荡漾。傅承晏并没有拒绝,毕竟今日的事闹得这么大,他若是不将沈如韫给送回沈家,只怕以她在沈家的地位,必然是要被沈相惩罚的。“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靠山。”傅承晏语气玩味。……
“沈小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傅承晏眸色沉沉,目光深邃地盯着沈如韫,并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威胁道:“我这个人,最不喜的便是遭人欺骗,若傅某发现沈小姐骗了我,就算得罪相府,我也定会将你抽筋扒皮。”
他嗓音阴冷,眸光里浸着一层杀意。
沈如韫闻言,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冷,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并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连穆弘翊那样的男人,她都看走了眼,傅承晏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权势滔天的男人,她真的招惹得起吗?
沈如韫心中暗潮汹涌,面上却还端得平静从容,“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国公爷拭目以待。”
话毕,她给了傅承晏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沈如韫与傅承晏方才旁若无人低声耳语的模样,瞧着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尤其是方才沈如韫亲口所说,她想和傅承晏成婚。
京中人人皆知,傅国公向来不近女色,难不成他今日真会为沈如韫撑腰吗?
一直被忽视的穆弘翊,见到沈如韫如此不知廉耻的举动,简直要气炸了。
她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婚约尚未废除竟还敢与外男攀扯不清,给他戴绿帽子。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径直冲了上去,将她扯到自己身旁,压低嗓音训斥道:“沈如韫你能不能要点脸?见着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扑过去投怀送抱?可惜傅国公可瞧不上你这样的乡野村姑,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骂完沈如韫,穆弘翊脸上又堆起了笑,朝着傅承晏行了一礼,“让傅国公见笑了,她自小在乡野长大,从未学过礼仪规矩,国公爷莫要将她说的疯话放在心上。”
他说着,便要将沈如韫拽走,就连一直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宋怀柔,此刻也被他抛弃在了一旁。
她感受到穆弘翊对沈如韫的占有和紧张,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松手!”沈如韫对他又踢又踹。
奈何力量悬殊,她的反抗于穆弘翊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朝着傅承晏投去一道求助的视线,可傅承晏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未有所行动。
沈如韫见状,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还以为自己以此事为筹码与他谈判,能够让他出手相助,可傅承晏却根本就不信任她。
穆弘翊趁机想要将她彻底带走。
与此同时,沈如韫的手臂处,突然覆上了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
他并没费多少力气,就轻而易举地将沈如韫拉到了自己身旁。
穆弘翊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似是不明白沈如韫和傅承晏说了什么,竟然真能得他出手相助。
“沈小姐乃是我的座上宾,穆公子,你这是想要带她去何处啊?”
傅承晏清润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怒自威,那双狭长上挑的眸子,此刻正直直地盯着穆弘翊攥着沈如韫的手上。
穆弘翊在沈如韫面前再耀武扬威,可他也终究只是个五品小官之子,哪里敢惹傅承晏这尊大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如韫躲在傅承晏身后,似乎还打算上傅承晏的马车。
“穆公子,既然沈小姐都发话了,我想你应该会将她送你的物什全都送回来吧,需不需要我派人亲自帮你搬?”傅承晏语气中的戏谑不言而喻。
穆弘翊被他眼底的嘲讽激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沈如韫站在一旁,定定地瞧着傅承晏呛他,心里别提有多舒服。按照穆弘翊那个怂包性子,此刻指不定都快要被傅承晏给气死了。
敲打完穆弘翊,傅承晏便和沈如韫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内,沈如韫像只鹌鹑,只低头抠着手指,连呼吸也清浅了几分。
她有些怕傅承晏。
“沈小姐方才不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得很?怎么现在这般安静了?”傅承晏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
沈如韫:“……”
她抿了抿唇,试图扭转自己在傅承晏心中留下的印象。
“今日多谢傅国公出手相助……”
不等沈如韫说完,傅承晏就不耐烦地打断道:“东西在哪?你又是如何知晓我近来的动向的?”
他没心情与她说这些弯弯绕绕。
沈如韫早就知道他会迫不及待地问她这个问题了,但她现在却并不急于亮明底牌。
“傅国公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她娇嗔道。
傅承晏的脸色瞬间垮了,“沈如韫,你可知惹恼了我是何下场?”
他那双平静无澜的眸子里,此刻却突然乍现杀意。
沈如韫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也正了神色,回忆起了当初名震朝野的反贪案。
“张大人手底的车夫,竟能在咏柳巷那样的地段,买得起宅子,国公爷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傅承晏眯了眯眼睛,“赃款和账本,在咏柳巷?”
他这些天一直安排人密切监视张永春,但都一无所获,抓来的人也是宁死不屈,就算用尽了各种手段,也撬不开他们的嘴。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却又突然中断,这让傅承晏这些天都寝食难安。
如今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沈如韫,希望她真能解了他当下的困厄。
傅承晏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侥幸听到了些风吹草动,国公爷若信我,三日后酉时三刻前往西临观,定能有所收获。”
傅承晏看向她的眸光越发深邃了,可惜她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始终看不透她。
“能否劳烦傅国公送我回府?”沈如韫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
略有些娇俏的嗓音,就像是房檐下悬着的风铃,凭空摇曳,让人心神荡漾。
傅承晏并没有拒绝,毕竟今日的事闹得这么大,他若是不将沈如韫给送回沈家,只怕以她在沈家的地位,必然是要被沈相惩罚的。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靠山。”傅承晏语气玩味。
……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丞相府门前,沈如韫下了车,一扭头发现傅承晏仍旧稳坐不动。
她问:“傅国公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吗?”
傅承晏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忙,改日再来拜访。”
但他知晓沈如韫担忧什么,他掀开帘子,与一旁的侍卫递了个眼色,“云钦,你亲自送沈小姐回府。”
云钦乃是傅承晏身边最有分量的侍卫,见了他就如同见傅承晏一般,因此有他在,沈如韫也安心了不少。
……
今日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沈文耀的生辰。
沈如韫走进前厅时,他们一家子正其乐融融地为沈文耀庆生。
哪怕重活一次,沈如韫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依旧会生出一丝复杂的情愫,但更多的是对曾经执着得到父亲认可的嘲笑。
“韫儿?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场面,便没有喊上你。”刘淑仪率先起身,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她想要拉她的手,但沈如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