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条狗般被紧紧遏制喉咙,腾地起身却朝着长公主扑了过去。他狠狠咬住长公主的小腿,嘴里呜咽不知在喊着什么。我的泽川,是喊我快逃……我崩溃喊出声:“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吧,是我错了,杀了我吧!”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天,整个清河镇都萦绕着我崩溃的惨叫和长公主银铃般的笑。泽川的血染红了清河镇的天。陆青迟命人将我带回了家,他抱紧裹着被子仍战栗不止的我:“虞兰,我知道你难过。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夫人,血……”
陆青迟走后,小欢扶着我躺在榻上,指着我的腿根处满脸惶恐。
我顺着视线往下看,想来是藏红花洗身,这才引发了下体出血。
“别慌,”我咬紧泛白的唇安抚住小欢,“只是流产而已。”
小欢即刻要去找大夫,我摁住她,扯着喉咙低吼:“不许去。”
我满目怆然,攥紧被子笑得凄然:“没了就好,不能生了就好。”
生出来也是不幸的。
陆青迟想让我装聋作哑,我便遂他心愿。
不为其他,只为我那还在京城谋出路的弟弟江泽川。
两厢生恨,不如让他愧疚。
一晃好几日。
这日,我换上了最好看的粉色襦裙,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髻,再簪上一支珍珠步摇。
小欢难得见我展颜,也是欣喜。
“夫人,这珍珠步摇与您衬极了。”
我笑了笑,那是自然,这是弟弟泽川送我的,再过几日便是他生辰。
那日得知陆青迟与长公主结亲,我便去信让他归家,我们回宥扬老家重操外祖旧业。
想来他也该给我回信了。
难得好天气,我唤小欢一同出去给泽川备生辰礼。
天幕飘着细细的雨丝,青石板湿漉漉的沾着一些青苔。
小欢举着油纸伞随我走在长长的宽巷。
不远处有数千官兵开道,跟着的轿子上覆着数层朦胧白纱。
那轿子停在陆家老宅大门口。
“可是将军回来了?”
顺着小欢的呼声,我抬眸看去,就见陆青迟长腿一迈,下了轿,俯身恭迎轿中人。
他一个眼神,一名消瘦的太监跪上前,屈身呈人凳的姿势。
我没看那公主,只盯着那人凳。
只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堪堪上前想看个究竟。
那人凳突然抬眸——
似万箭穿心,我失了呼吸。
那匍匐在地的,屈身成人凳的,任人踩踏的,竟是我的弟弟江泽川!
我挥开头顶的油纸伞,遏制不住朝陆青迟跑过去:“陆青迟,你说要好好照顾我弟弟的!”
陆青迟轻暼我一眼,便有两个侍卫朝我冲来控制住我。
长公主右手持着绿波团扇,转过头看我:“怎地大吵大闹?”
只一眼她认出了我。
盈盈一笑,俯身扯住我弟弟脖颈间的铁链:“小黄,咬她。”
我的瞳孔蓦然一震,弟弟的脖颈间有无数铁链勒出的痕迹。
他腰间的骨头像是生生被打断了般,无法站立,软趴趴地趴在地上。
我崩溃地喊出声来:“江泽川,你站起来!”
我泪如雨下,凝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心似被撕咬开来,痛得我无法呼吸。
他像条狗般被紧紧遏制喉咙,腾地起身却朝着长公主扑了过去。
他狠狠咬住长公主的小腿,嘴里呜咽不知在喊着什么。
我的泽川,是喊我快逃……
我崩溃喊出声:“不要……不要……”
“求求你放了我弟弟吧,是我错了,杀了我吧!”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天,整个清河镇都萦绕着我崩溃的惨叫和长公主银铃般的笑。
泽川的血染红了清河镇的天。
陆青迟命人将我带回了家,他抱紧裹着被子仍战栗不止的我:“虞兰,我知道你难过。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不,不会好了。
怎么会好呢?
我盯着他的唇冷冷看着,薄唇无情,是真的。
我猩红着双眼盯着他,沙哑着喉咙吟唱他允诺我的誓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都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