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瘦男人一拍脑袋:“可不,是这个理!”壮汉得意地瞥他一眼,“好歹跟着爷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得有点长进。”……“往关东来的几批硝铵已经清点完了,我拿来给您过目……舅舅?”顾昭君捧着账册,一脸狐疑地看着突然间愣神的中年男人。“啊,放下就成。”沈如松抬手捏捏眉间,他方才心里突然一突,像是要发生点倒霉事似的。“您最近是累了吧?”顾昭君看一眼窗外,已经月上中天了。“您今儿个早点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长汀胡同,是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之一,自古就是风月人物饮酒寻乐的烟花巷。
一到晚上,那叫一个结彩张灯,车水马龙,火树银花不夜城。
胡同深处,红漆雕柱的小楼里,一身光鲜西服,梳着大油头的年轻男人正左拥右抱,沉醉温柔乡。
“顾少,自打您去了热河,我这小店的生意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穿着旗袍的巧姐们娇滴滴地靠在男人怀里,一边递酒,一边委委屈屈地抱怨。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还老有些大头兵在这儿转来转去的,可吓人了!”
“哎,顾少,您好歹是秦家少帅的小舅子,给咱们也说和说和,别三天两头在这儿闹事呗!”
“是呀,说和说和~”
巧姐们你一言我一语,都拖着长腔软声软语地撒娇,却没发现男人脸色越来越不好。
“说什么说!”顾安康把酒杯往桌上一拍,没好气道:“喝个酒都不安生!走走走,都一边去!”
他这几天一听见“秦”字就脑壳疼!
回来这么久,什么差事都没找下。家里有个他娘天天念叨,他托人去找那个嫁进豪门的庶姐求情,哎?面儿都没见着就被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害得他在一众狐朋狗友面前丢尽了脸面不说,回家又挨了他爹一顿臭骂!
“真是晦气!”
顾安康扔了酒盅,起身摇摇摆摆地往楼上走。
他已经夜不归家好几天了,心里堵着气,又不想回去遭人恨,还不如自己在外乐得逍遥。
反正他顾家的银子花不完,老爷子去了,家里的营生不还是要归他么!
楼上的客间要安静的多。
顾安康推开门,刚好一阵夜风刮过,把他满腔的酒气都刮上了脑子。
“嗯?窗户怎么开着?”
他迷迷糊糊地关上门,记着下楼前,没开窗啊?
算了。顾安康晃晃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前,刚要倒头睡觉,却猛地发现,床上竟然躺着个人影!
“嚯!”
他大惊一声,酒醒了一半。
定睛一瞧,咦?还是个女人?
“小浪货,还敢半夜来爬老子的床?”
顾安康大着舌头骂了一声,捞着女人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
“长得还不错嘛。”看清了女人的脸后,他嘿笑一声,搓搓手,“既然这么主动,那小爷就成全了你。别怕,明天的赏钱少不了!”
他喝得头昏目眩,连人还在昏迷着都辨别不出,便心急火燎地扒了衣服扑上去,一夜尽兴。
“大哥,你这…….可有点不厚道吧!”
瘦矮男人望着不远处小楼上洞开的窗户,他们刚刚扔在那儿的小姑娘怕是已经名节不保。
壮汉浑不在意道ʝʂց:“爷跟顾家有仇,咱不过顺手一起报了。既完成了任务,还能帮爷出口恶气,可是一石二鸟。”
矮瘦男人迟疑道:“这算报仇?我怎么觉得是白白便宜了顾家那小子。”
“啧,你不懂吧?咱们爷要撺掇关东,跟南边一起联手端了宋家。你想想,那顾家小子这回要当了宋家的女婿,可不得被牵连着一块儿玩完么!”
矮瘦男人一拍脑袋:“可不,是这个理!”
壮汉得意地瞥他一眼,“好歹跟着爷混了这么多年,多少也得有点长进。”
……
“往关东来的几批硝铵已经清点完了,我拿来给您过目……舅舅?”
顾昭君捧着账册,一脸狐疑地看着突然间愣神的中年男人。
“啊,放下就成。”沈如松抬手捏捏眉间,他方才心里突然一突,像是要发生点倒霉事似的。
“您最近是累了吧?”顾昭君看一眼窗外,已经月上中天了。“您今儿个早点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她收拾了桌上摊开的各类账目,抱着要回屋去。
“君儿,你也休息吧。”沈如松笑道:“活儿什么时候都做不到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顾昭君顿了顿,回头笑道:“舅舅,没事,反正回去早了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做点事情。”
她没有说谎,整夜整夜,噩梦都随影而行。她已经连着一个多月不曾睡个安稳觉了。
沈如松静静看了她一会,叹口气,问道:“我听说北境的仗已经收尾了,再过几日,秦戈就能回来了吧?”
“不出三日,大军便能入关。”顾昭君摸摸口袋里的电报,脸上终于带了些活泼的笑意,“很快就能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