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到不就得了。”姜亭月不甚在意道,“再说了,一句话就能让我爹解决的事,我干嘛要动这个脑子?”姜寻雁:……无法反驳,好有道理,好羡慕。“行,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其它姐妹说一声,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姜寻雁又问,“那下个月琴会,你还去吗?”琴会又不是诗会,以琴会友,姜亭月这个人,写诗是肚里墨水空空,但她擅琴,收藏的名琴也不少,总归有一样能拿出手的,她便不怵。她点头,“自然是去的。”又叹道:“顺便给其它姐妹赔个礼,没有提前说,是我的不是。”
明昭郡主办诗社,又每季选一回诗主,她地位高,她亲娘大长公主从太宗那会儿就得宠,再加上皇帝起初登基时根基不稳,拿她的姻缘收拢权势,后来驸马去世,大长公主悲痛不已,皇上对她心有愧疚,爱屋及乌,连带着明昭郡主的身价也一层层的涨,就连皇帝的亲生公主也不见得有她受宠。
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
地位这般尊贵,又加上明昭郡主性子也是好强的,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刻苦钻研,是以才情也在京中一骑绝尘,大多时候,都是她担任诗主。
实话说,如果不是明昭郡主总是针对她,姜亭月还挺佩服这种有才情又肯努力的姑娘。
对于她当诗主这事儿,姜亭月就更没意见了,毕竟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确实不是写诗的料。
但明昭郡主成日里讥讽姜亭月肚里墨水没两滴,就差指着她的脸说她文盲了,这姜亭月就不太能忍了。
她深知自己写诗是完全比不过明昭郡主的,但她也没想当什么诗主,她只是单纯想拆明昭郡主的台,所以她就干了回缺德事,扭头找陆慎给她替写。
这种真刀实枪从科举考试里选拔而出的人才,自然跟明昭郡主这种当兴趣爱好琢磨的不一样,是以,每回论诗集,她就再也拿不到头名了。
姜亭月有几斤几两,在场的贵女都是知道的,有人质疑她,她也就大大方方的认,反正她也不稀罕什么破名声,只倚着雕梁画栋的柱子,团扇遮住半张脸,笑盈盈道:“那怎么办呢?人家探花郎就是乐意给我写,你们看不惯,就忍着呗!”
明昭郡主气道,“你这等无耻行径,简直败坏了天下读书人的名声。”
姜亭月笑着反唇相讥,“我这么厉害啊!我一个小女子就能败坏全天下读书人的名声,那看来你们这读书人的名声也不怎么样,这么容易就被我败坏了。”
她厚脸皮,不将名声当一回事,旁的贵女做不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认,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将诗主的称号送给她,只能一日赛一日拖着,至今没再有第二个诗主诞生。
也不乏有贵女想学姜亭月的,但陆慎是什么人,也没几个比得上他。他当初差一步连中三元,只能成为探花郎,完全是因为三甲当中他生的最好看,皇帝顺手就指了他。
除了陆慎外,还有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但状元郎今年已经而立之年,榜眼倒是年岁与陆慎相当,奈何已有妻妾,没有哪家贵女肯去沾染这些是非。
今年这一回,又到了姜亭月该拿诗集的时候了,没有陆慎的帮忙,姜亭月是个不爱读书的,自然拿不出来。
她沉沉叹了口气,问:“我今年退出行不行?”
“不行。”姜寻雁义正言辞道,“咱们诗社里共七个姑娘,当初能被你拉拢进来,全靠你当初豪言壮语,保证以后每年诗会都拿第一,你现在临阵脱逃了,其它姑娘怎么办?”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都打算跟陆慎一刀两断了。”姜亭月摊手,不在意道,“这两年,咱们聆月社的姑娘跟着我一起,骂名我担了,美名你们要了,我也没对不起你们。”
“话是如此,但这眼瞅着琴会迫在眉睫,你这回什么都拿不出来,肯定要被她们大肆嘲笑,你忍得下这口气?”姜寻雁已经定好了亲事,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日积月累下来,她跟对方过节也不少。
重生回现在,除了阿娘的病,五年后的造反之外,旁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姜亭月也还是那个性子,有仇的人,她依旧看不得对方过的太好。
回想了一番明昭郡主得意洋洋的讥讽模样,她顿时气得心口疼,说:“忍不了。”
只怪当初做的太决然,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大雷。
“但是嘲就嘲吧!”姜亭月往后一靠,恹恹拿帕子盖住脸,说,“回头我跟我爹说一声就行了。”
姜寻雁将她拉起来,不敢信她用这么蛮横的手段,“你真打算谁嘲你一句,你就让国公爷去参她爹一本?”
“不然呢?”姜亭月也没这个心机跟人斗,她向来是有靠山的时候有恃无恐,靠山没了才开始惶恐。
上辈子但凡陆慎没造反,但凡她爹还能给她撑腰,她怎么都不会束手就擒,被一杯毒酒送上西天。
姜寻雁有些酸,她爹也宠她,但完全没有国公爷这么宠女如命。
所以说,命这个东西真的是天定,有的人,生来就被万千宠爱,这辈子都是个富贵命。
她深吸一口气,说:“其实也可以有别的办法,我们仔细想一想,不然就算是明面上不敢对你指点半句,背后难免会恶心人。”
“我听不到不就得了。”姜亭月不甚在意道,“再说了,一句话就能让我爹解决的事,我干嘛要动这个脑子?”
姜寻雁:……无法反驳,好有道理,好羡慕。
“行,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其它姐妹说一声,让她们有个心理准备。”姜寻雁又问,“那下个月琴会,你还去吗?”
琴会又不是诗会,以琴会友,姜亭月这个人,写诗是肚里墨水空空,但她擅琴,收藏的名琴也不少,总归有一样能拿出手的,她便不怵。
她点头,“自然是去的。”又叹道:“顺便给其它姐妹赔个礼,没有提前说,是我的不是。”
“这有什么。”姜寻雁摆摆手道,“陆慎的诗,万金难得一篇,被那些读书人追捧上天了,自给你代笔后,每个月都有一首,其它姐妹的诗与之放在同一本诗集里卖,对她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今你不想办了,也怪不到你头上。”
姜亭月笑了笑,说:“反正我赔礼了,也没亏待大家,若是还怪我,我受着便是。”
姜寻雁道:“不会的,放心。”
过了午时,姜寻雁才离府,她走后,姜亭月就带着桃喜,直接去前院找她爹。
守在书房前的管家见是姜亭月,面上便露出笑,慈爱的问:“大小姐,你怎么有空来书房了?”
“我找爹爹有事。”姜亭月探头往里面望了眼,只望见书架,问,“爹爹在里面吗?”
屋内,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道:“说了多少遍,书房重地,不要不经传报随便往里闯。”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