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是兰昭，眼神才瑟缩了些许。就算已经做了心理预期，郁黎还是看的忍不住皱紧眉心。所以她一直住在这种地方么……拐进院子里，没有外面路边看起来那么脏了，但依旧带着一种灰扑扑的陈旧感。到处都晒得是衣物和床单，泾渭分明，每个地方都有人占了，显得十分逼仄。郁黎下了车，转身看向院子对面的一家小超市。“兰昭，你等等我。”说完，没等她回复，率先走了过去。兰昭也没走，站在原地等他，还以为他要买什么东西。结果几分钟后，郁黎提着满手的礼盒出来了。
郁黎之前送兰昭回来的时候来过，但也只是短暂停留，还是第一次进入巷子里面。
苍蝇飞舞的垃圾堆，还有经过太阳暴晒，黑乎乎散发出难闻气味的臭水沟，墙上油渍和不明液体的污迹……
以及，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吊儿郎当大喇喇坐在门口亦或者倚在墙边。
吞云吐雾，口中嚼着槟榔，不怀好意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看到来人是兰昭，眼神才瑟缩了些许。
就算已经做了心理预期，郁黎还是看的忍不住皱紧眉心。
所以她一直住在这种地方么……
拐进院子里，没有外面路边看起来那么脏了，但依旧带着一种灰扑扑的陈旧感。
到处都晒得是衣物和床单，泾渭分明，每个地方都有人占了，显得十分逼仄。
郁黎下了车，转身看向院子对面的一家小超市。
“兰昭，你等等我。”
说完，没等她回复，率先走了过去。
兰昭也没走，站在原地等他，还以为他要买什么东西。
结果几分钟后，郁黎提着满手的礼盒出来了。
“如果什么都不带就去拜访客人，那实在太失礼了。”
兰昭瞬间明白过来:“其实你不需要买的。”
“第一次拜访兰奶奶，这是礼数，也没花多少钱，别和我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郁黎眉眼弯弯，兰昭和他对视几眼，低声道了谢。
都已经买了，她也懒得继续说那些推脱的话，而且这对郁黎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
兰昭替他分担了一点，领着人上了二楼。
窄而小的楼道，他身高太高，还得弯着些腰。
“小心点，墙上有很多灰。”
郁黎今天白T恤白球鞋，本身又有洁癖。
来这儿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很艰巨的挑战。
老婆子在家打扫卫生，门敞开着，她一眼看到兰昭。
“回来了……”
紧跟着，郁黎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面。
“兰奶奶您好，我叫郁黎，是兰昭的朋友，这是一点小心意。”
郁黎长的好看，笑的人畜无害。
一身标准的“乖学生”穿搭，看着就是别人家的好孩子。
老人都喜欢这样的，兰淑仪也不例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把扫把搁在墙角:“小郁是吧？你好，来了就进来坐吧，你提这么多东西，真是太客气了……”
她说着，走去厨房，倒水去了。
郁黎走进房子里面，把东西搁在桌子上，打量着四周。
都是些上了年头的老物件，老化的痕迹很明显，但是都打扫的很干净。
有老婆子在，兰昭给郁黎打了声招呼，让他休息会儿，去楼下修三轮车去了。
兰淑仪端着一杯冰水还有一盘刚洗的新鲜果子出来。
俩人从来舍不得吃的葡萄樱桃洗了一大盘子，放在桌上。
她没看到兰昭的身影，就知道那丫头肯定是修车去了。
“吃点水果，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这就很好了，谢谢兰奶奶。”
郁黎接过冰水喝了一口，笑着回复道。
兰淑仪在对面坐了下来，抚了抚衣服的褶皱。
“你和兰昭，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是的兰奶奶，只不过我和她不是一个专业，今天第一次上门拜访，有点冒昧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兰淑仪摆摆手:“什么冒昧打扰的，我这儿不讲究那些规矩，兰昭从没带同学朋友回来过，时间也不早了，你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郁黎面上有些犹豫。
“不麻烦，既然来了，怎么能连一顿饭不吃就走，之前你们还带着兰昭出去旅游，还没好好谢过你们……”
“那是全班人一起去的，都是免费的，不用特地感谢什么，上次兰昭带给我的牛肉非常好吃，听说是您的手艺，正好向您当面道个谢。”
郁黎端着水，礼貌的回应着，一边打量着室内。
斜对面的一整面墙贴满了奖状，从小学到高中都有。
有的因为年份太久，早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颜色。
老婆子闻言，眼神微微有点变化，原来那天做的牛肉送给了郁黎，那丫头从前可没对人这么上心过。
不过看着郁黎的脸，好似也不怎么意外，那孩子从小就喜欢漂亮的物件儿……
“兰昭一直是学校里面的年级第一，看起来，她好像从小就这么厉害。”
兰淑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满墙的奖状。
没人会不喜欢自家孩子被夸，兰淑仪也是，甚至严肃的表情都变得柔和很多。
“兰昭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能考上大学全靠她自己，我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老婆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忙……”
有兰昭作为切入点，郁黎也是个很好的引导者。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变得自然很多，没有之前那么客套生疏了。
郁黎也从兰淑仪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兰昭的事情。
比如，她从小学起就开始捡垃圾卖钱补贴家里了，高中沉重的学业负担之下，居然还得出去兼职，帮兰淑仪摆摊……
在这样的情况下，兰昭还能取得优异成绩，也难怪兰淑仪一副分外感慨的模样。
于是等兰昭修好车回来，居然罕见的在老婆子脸上看到了残留着的几分笑意。
她意外的瞅了一眼郁黎，觉得他有点本事，居然能给这个严肃老太太哄高兴了。
“我洗个手，就可以送你回去了。”
说着，她一边往厨房走。
“今天小郁留下来吃晚饭，你把手洗了，去菜市场那边买只鸡，再看着买点虾什么的回来……”
兰昭步子一顿，吃饭？
可现在才三点多。
不过老婆子决定的事情，兰昭也不会忤逆。
更何况，确实早该请郁黎吃顿饭了。
“知道了。”
兰昭洗了手，郁黎也要跟着她一起去。
以为他是和兰淑仪待着不自在，兰昭把人给捎上。
荷花巷附近就有一家菜市场，走路有点远，但骑车很方便。
只是刚走近菜市场，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卖海鲜的商家都聚集在门口。
血水和剥下来的鱼鳞内脏夹杂在一起，就那么随便的扔在地上，太阳暴晒后气味当然难闻。
还没走进去，兰昭停下脚步。
“你就在停车的地方等我吧，我买完菜马上出来。”
郁黎摇头:“我想和你一起进去。”
那行吧，兰昭也不会多劝，他自己不介意就可以。
“那你跟在我后边。”
两人走进去，耳边顿时被嘈杂的声音取代，到处都是叫卖吆喝的。
因为管理并不规范，所以气味当然算不上好闻。
但他看郁黎神色镇定，也不像是强忍的模样。
兰昭不常来这边，家里一般都是老婆子负责买菜。
走到一家卖肉的摊位前，摊主是个四十多岁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
看到客人来了，脚依然搭在架子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要什么？”
郁黎皱了下眉，看兰昭没有说什么，也就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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