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的也有道理,”盛平帝捋着胡须道,“这几天那些言官把朕的头都快吵破了,可齐国公并未来求朕给他小儿子赐婚……”“出了这种事,国公爷肯定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进宫,”皇后胸有成竹道,“陛下若是下旨赐婚,贺家肯定会高兴的。”她想着若宋如真嫁给贺执文,那太子和齐国公府也算扯上了一层关系,对太子前途应该是有利的吧。“陛下,万万不可!”太后忽拄着拐杖闯入御花园中,看见皇后在劝盛平帝赐婚,恨不能把那个蠢皇后的嘴用线给缝上。
石珠手串虽然厉害,可也不能为所欲为,身在人世,就得守人世的规矩,否则今夜她设的局不会这么顺利。
裴衍之稍稍宽心,又问道:“你怎知道那贺十七的小妾这样厉害?”
别说是个小妾,就算是寻常人家的正妻,敢追到郡主府中扭打宋如真的都没有几个,一来大家闺秀舍不下脸面,二来也怕引来太后和宋家的报复。
“也是上回宫宴时听来的闲话,你也知道,我们女人在一起总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地聊。”沈安宁随口编了个谎话,实话是上辈子她病重时见识过贺十七这个悍妾。
前世,贺执文刚继承国公府爵位时,常来她面前耀武扬威,沈安宁当时已经卧床不起,没工夫搭理他,柳灵儿不知从哪里听说贺执文常来裴府,就带着人追到裴府中打砸了一番。
这柳灵儿的父亲在朝中就以“敢谏”闻名,盛平帝都让他三分,怕得一个“昏君”的骂名,所以他女儿才敢惹宋家。
“原来如此,”裴衍之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道,“方才你和翠冷说什么‘世子’?”
“没什么。”
“你不说我今夜都睡不着,到底是哪个世子?”裴衍之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不管是什么“世子”,这名号一听就出身高贵,裴衍之现在虽然官居四品,可他出身寒门,终是觉得配不起沈安宁,生怕她瞧上哪个“世子”。
“你想到哪儿去了?”沈安宁无奈一笑,“翠冷方才去国公府的时候遇上贺世子,他帮翠冷传了个口信给柳灵儿,就这么点事。”
“贺时卿?我与他并无多少交情,”裴衍之心情复杂,“他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翠冷。”
“你别胡思乱想了,翠冷说自己是郡主府的丫鬟,贺世子根本就不知此事与我有关。”沈安宁打了个哈欠道,“别说这些了,折腾了一天,我真困了。”
这一夜,裴衍之心头一直萦绕着一种像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口中唤着“阿宁”的名字纠缠了她一整晚,直到沈安宁说“裴冲冲还小,不想生老四的话就得有点节制”,裴衍之这才筋疲力竭地伏在她身上睡着。
自从和贺十七的丑事败露,宋如真一直深居简出,这段时日,郡主府大门也紧闭着,大概是觉得丢脸,宋一梦和宋一恒都许久未出来露面。
宋如真和贺执文的事传到了宫里,听说太后震怒,但也没处置柳灵儿,这事儿就这样不了了之。
倒是皇后得知此事后,认为有损未来太子妃娘家的颜面,想派人惩戒柳灵儿,没想到懿旨刚下,柳御史就在朝堂上纠集了一帮言官,把宋如真养面首、偷男人的事又慷慨激昂地说道了一番,一帮言官骂得满口唾沫星子乱飞,说得盛平帝差点废了天时郡主的封号,太后好不容易劝住了。
皇后又向盛平帝提出,既然宋如真和贺执文两情相悦,不如给他们两个赐婚。
这天,盛平帝和皇后正在御花园商谈此事,盛平帝几乎被说动了。
“只要天时郡主嫁进给贺家小郎君,那些言官就再也没话说了,又能堵上悠悠众口,”皇后笑着给皇帝斟了杯酒,“还成全了一对儿有情人,此事一举两得啊!”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盛平帝捋着胡须道,“这几天那些言官把朕的头都快吵破了,可齐国公并未来求朕给他小儿子赐婚……”
“出了这种事,国公爷肯定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进宫,”皇后胸有成竹道,“陛下若是下旨赐婚,贺家肯定会高兴的。”
她想着若宋如真嫁给贺执文,那太子和齐国公府也算扯上了一层关系,对太子前途应该是有利的吧。
“陛下,万万不可!”太后忽拄着拐杖闯入御花园中,看见皇后在劝盛平帝赐婚,恨不能把那个蠢皇后的嘴用线给缝上。
本来宋如真和那个贺执文的事只要无人再提,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这蠢皇后不自量力,要去惹柳御史,还想惩戒他女儿,也不想想那帮言官无人领头还要闹三分,如今有人领头不闹个天翻地覆怎会消停?
“太后,天时郡主和贺家小郎君两情相悦,你为何要阻止这段姻缘?”皇后满脸的天真疑惑。
“如真和那个贺执文根本就没什么,那天晚上的事都是误会!”太后忍住嫌恶,朝盛平帝道,“陛下,你切不可听信谗言乱点鸳鸯谱啊!”
贺执文既非武将,又非文臣,家里还有个不好惹的悍妾,宋如真嫁给他图什么?真是亏那个蠢货皇后想得出来!
“可若是不赐婚,又怎么堵上那些文官的口?”盛平帝问。
“本宫以整个寿安宫的名誉担保,如真和贺执文之间什么都没有,”太后气得声音发颤,“就算以前有,今后也绝对会一刀两断!”
盛平帝皱了皱眉:“太后,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天时郡主自己的意思?”
“是如真自己的意思,”宋太后说道,“陛下,如真她守寡多年,早看淡了男女之事,两个孩子也早改姓宋了,赐婚之事万万不可。”
皇后还想再说,盛平帝睨了她一眼,后者就闭嘴了。
“罢了,”他又端起一杯温过的酒,“既然是天时郡主自己不愿,赐婚的事就作罢了。”
“是。”太后和皇后同时应下。
“太后,”皇帝目带警告地看向面前的宋太后,“郡主当年为国和亲,才得了百姓爱戴和这天时郡主的封号,今后也该检身正己,莫要惹人非议。”
太后忐忑应了声“是。”
“朕许久没看见一恒那孩子了,”盛平帝看了眼御花园中刚刚发芽的花树,又转向太后道,“下个月的上巳节,让他进宫来给朕讲讲佛经吧。”
“本宫这就让人传信给如真!”太后闻言,方才心中的阴云一扫而空。
不要紧,就算宋如真这回栽了,宋家还有宋一梦、宋一恒两个孩子,将来他们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一人之下的权臣,只要有这两个孩子在,宋家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