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扔,她戴过同样的,虽然不是同一个,我也不戴了!”裴衍之摇头,“我只是觉得晦气,这样的人,你还不和她断交?”“时候未到,暂时得先稳住她。”沈安宁转头,朝他淡淡一笑,“郎君你也当不知道这回事,别叫她瞧出来不同。”“……”裴衍之皱了皱眉,摆出一个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表情,“我尽量吧。”“我方才去沈家,听说二弟去云州接清城时,遇到几个太监阻挠,清城路上又病了,这才耽搁了不少时日,前几日家信传给父亲,说是快到上京了,”想起长子,沈安宁脸上笑意收起,又现出一缕迷茫之色,“半年没见,也不知那孩子现在长多高了。”
“奴婢很小心了,奴婢依您的吩咐,只说是郡主府的丫鬟,有口信要带给柳姨娘,”翠冷回忆道,“贺世子听说以后,就说他帮我带口信进去,让奴婢走了。”
“嗯,你不露面更好,这个贺时卿倒是讲信用,”沈安宁点头,忽又面露疑惑,“只是,他为何要帮我?”
上回在济世堂,他已经出手帮过自己一回,今日他替翠冷去传口信,将柳灵儿引来,沈安宁觉得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会不会……贺世子想斗垮贺十七,所以顺水推舟?”翠冷揣测道。
“他都已经是世子了,贺十七根本不是他对手……”
“你们在说什么世子,什么对手?”裴衍之忽从内室中出来,狐疑地打量主仆二人。
“没什么,”沈安宁朝丫鬟使了个眼色,“翠冷,你先出去吧。”
待翠冷退下,沈安宁关上门,才走回来扶着裴衍之坐下:“郎君你累不累?我给你揉一揉肩。”
“我方才明明听见你们说什么世子,”裴衍之皱眉,嗔怒地别开脸去,“阿宁方才不是说有话要告诉我?难不成又打算瞒我?”
“不是故意瞒你,”沈安宁无奈坐到他身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郎君,我和天时郡主若是翻脸了,你帮谁?”
“自然是帮你啊!那还用问?”裴衍之道。
“若是……我和太后也翻脸了呢?”
裴衍之愣了愣,犹豫着说道:“太后势力强大,惹了她可不好,不过我还是会无条件帮你。”
“那若是……我和皇上、皇后、太子也翻脸了呢?”沈安宁问。
“??”裴衍之惊讶地站起来,“你……你到底翻脸了多少人?”
“很多,”沈安宁神色肃然,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郎君怕了?”
裴衍之愣了片刻,接着抬手揉揉沈安宁的头发:“阿宁是世上最良善的人,能把你惹毛的,定是罪无可恕。不管他们有多厉害,我都会尽力护住你。”
“那我就告诉你,我和宋如真不是好友,”沈安宁目光冷冷看向灯烛火光,“而是仇人。清城的病和溪儿的瘫痪,都是拜她所赐。”
“你说什么?!”裴衍之闻言,果然震惊得额上青筋凸起,颤着声问,“她为何要害我们裴家?”
“郎君别急。”沈安宁急忙扶住他的手,又将前世的事选了些要紧的说与他听。
因为重生太过耸人听闻,她便只说自己是有一天梦中得菩萨点化,才知道这些事情。
裴衍之听后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天时郡主她是因为我才……”
沈安宁点头:“从五年前她回到上京城,在寿安宫中见到你时,就已经动了歪心思,所以才将府邸安置在裴府旁边。”
“可我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引起误会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沈安宁笑道,“就算你什么都没做错,也管不了别人心生贪念。郎君不必因此觉得愧疚。”
“清城和溪儿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裴衍之心里已经在给自己处刑了,握紧了拳,“我真的不配为人父!”
“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安宁连忙安慰他,“是人家起了贪念,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再纠结此事,我还不如不告诉你。”
裴衍之精神低落了半晌,才复又开口问道:“今日之事,是你安排好的?”
“嗯,”沈安宁点头,“是,也不全是。宋如真和贺十七有私情是事实,我只不过派翠冷去贺家请了那个悍妾来郡主府闹一场,又随便传了个假消息,找些看客去看热闹罢了。”
混在百姓们中间的也有些沈家的家丁,这些人率先冲开郡主府大门,再顺理成章地领着百姓们一起去看热闹。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宋如真脖子上的那个荷包好像是……”裴衍之一阵后怕,若是方才被人认出那荷包上的“裴”字,让人以为是自己赠给她的就麻烦了。
“那荷包是我放在静天寺中供奉的,我当着宋如真的面说那只荷包是你们裴家的传家宝,又是你贴身之物,”沈安宁端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杯茶,端起茶盏吹着茶雾,“是她自己心魔作祟,费尽心思将它偷了来。”
“传家宝?”裴衍之忍不住笑,“同样的荷包我还有好几个。”
“以后都扔了吧,”沈安宁道,“别叫她察觉是我骗她。”
“当然要扔,她戴过同样的,虽然不是同一个,我也不戴了!”裴衍之摇头,“我只是觉得晦气,这样的人,你还不和她断交?”
“时候未到,暂时得先稳住她。”沈安宁转头,朝他淡淡一笑,“郎君你也当不知道这回事,别叫她瞧出来不同。”
“……”裴衍之皱了皱眉,摆出一个像吞了只苍蝇似的表情,“我尽量吧。”
“我方才去沈家,听说二弟去云州接清城时,遇到几个太监阻挠,清城路上又病了,这才耽搁了不少时日,前几日家信传给父亲,说是快到上京了,”想起长子,沈安宁脸上笑意收起,又现出一缕迷茫之色,“半年没见,也不知那孩子现在长多高了。”
自重生之后,她还未见过长子,每回看见裴冲冲时,都会想起那孩子还是婴儿的时候。
裴清城是她第一个孩子,那时母子俩每日朝夕相处,在沈安宁的亲自教养下,裴清城十个月就会说话,两岁便已经识字,三岁自学梵语,四岁能与静天寺高僧论法。
“阿宁,你方才说清城的病是中了邪,不如等他回府之后,我们请静天寺的住持来做一场法事?”裴衍之思量着说道,“这些年求医问药也没什么效果,不如试试做法事。”
“没用,”沈安宁说道,“宋如真每回进出佛寺,都带着那个石珠手串,再说,清城自己就熟读佛经,能念佛号,可见那邪祟并不怕佛法。”
“那该如何是好?”裴衍之忧虑起来。
“既然正压不了邪,就只能以邪制邪了,”沈安宁安慰他道,“郎君放心,迟早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