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恼!都是我不好,”裴衍之一脸悔恨道,“我不知天时郡主安的是什么心,竟总是挑拨你我夫妻关系。明明是她自己与那个贺十七有染,却要将脏水泼到你身上,险些叫我疑心了你。”“你我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沈安宁故作难过地摇摇头,“郎君今日不是去捡银元宝,而是想去看看我与那贺执文是否像郡主所说,在私会吧?”裴衍之先是点头,接着又猛摇头:“我自是信你的,只是不信自己。那贺执文比我年轻十岁,早有美名在外,我……”
“我还以为郎君视钱财如粪土的,原来有钱捡也是不耽搁的!”沈安宁轻轻一笑。
“……”裴衍之尴尬道,“不说这些了,咱们回房吧。”
沈安宁做了个“请”的手势:“郎君先请。”
崔义在前方提灯照路,两人沿着府中甬道走着。
沈安宁总是落后半步,规规矩矩跟在后边。
裴衍之一人在前方走着,似是心事重重,忽觉手臂被人挽住了,不禁心头一颤。
从前两人在府中散步,总是手挽着手,也不顾及规矩和旁人眼光,只是已许久没有这样。
“郎君是不放心我?”沈安宁挽住他的手,抬头朝他微微一笑。
“我是……”裴衍之苦笑一声,“阿宁聪慧,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
“哦,”沈安宁若有所思的点头,“想不到郡主和贺十七是那种关系,今日之事只怕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裴衍之轻轻“嗯”了一声,只顾低头走路。
“这世道对男人宽容,对女子却十分苛刻。”沈安宁故作感慨叹了口气道,“此事一出,贺家小郎君或许没什么,可郡主的名声就毁了。她是个寡妇尚且如此,若是有夫之妇,只怕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还要被夫家休弃,将来永无抬头之日了。”
“阿宁,”裴衍之忽慢下脚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这事儿憋在心里太久,他浑身不舒坦。
“何事这样紧张?”沈安宁抬起袖子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
裴衍之幽深的星眸望着她,讪讪然道:“其实今日,是我被人给骗了。”
“此话怎讲?”
“其实前几日,郡主来找过我,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裴衍之一脸愧疚,“我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对你生了疑心。”
“哦?”沈安宁故作不解,“她跟你说什么了?”
裴衍之气闷:“还是不说了吧,都是些胡言乱语。”
“郎君既然要告诉我,就别话只说一半,”沈安宁拉着他的衣袖,嗔怒道,“除非你还不信我。”
“你别生气,我说就是了,”裴衍之左右看了看,崔义停在前方两丈远处,周围也没有旁人,便低声说道,“郡主说,你要在她府中约见贺十七。”
沈安宁“噗嗤”笑出声:“我说怎么最近府里的侍卫好像多了些,原是你派来盯梢的。”
“你别恼!都是我不好,”裴衍之一脸悔恨道,“我不知天时郡主安的是什么心,竟总是挑拨你我夫妻关系。明明是她自己与那个贺十七有染,却要将脏水泼到你身上,险些叫我疑心了你。”
“你我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想不到我在你心目中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沈安宁故作难过地摇摇头,“郎君今日不是去捡银元宝,而是想去看看我与那贺执文是否像郡主所说,在私会吧?”
裴衍之先是点头,接着又猛摇头:“我自是信你的,只是不信自己。那贺执文比我年轻十岁,早有美名在外,我……”
“郎君今日若是真的看见我与贺执文在一处,又该如何?”沈安宁一手摸着他的脸,歪着头看他,“若今日被人唾弃的是我,郎君可会休了我?”
前世她听信宋如真的话,在酒楼中与贺执文见面,此事被言官看见,传得满城风雨。
就连裴衍之的母亲赵氏和裴家族老也从禹州赶过来,要裴衍之休妻,裴衍之却一直装聋作哑,拖着不提休妻之事,后来干脆搬进了官署,不愿面对家中的烦心事。
上辈子,沈安宁直到死时也不知他的真实心意。
“不会,”裴衍之将她搂进怀中,薄厚适中的唇贴在她额头上轻声吟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若今日是你,我会护着你。”
前边提着灯笼的崔义回头望了一眼,接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爷和夫人都已经成亲十几载,怎么还这么黏糊?真叫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知道如何自处,有时恨不能把自己的眼睛蒙上。
崔义急忙转开眼,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平时他一人面对十个杀手眼皮都不眨一下,今日提个灯笼竟是频频眨眼,最后只能抬头看月亮。
可恶,没人顾忌他们单身狗的死活吗?
沈安宁微微闭着眼,靠在裴衍之怀里,泪水模糊了眼眶。
前世,裴衍之咽气之时,她的魂魄在天道指引下飞到了他身边。
可惜她只能看着他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夜里,月光也是这样正好,洒在那装在白玉花瓶里的男人脸上。
宋如真头戴珠翠凤冠,洋洋自得地靠在面首怀里,轻佻命令道:“状元郎,念首诗来听听。”
裴衍之早已被折磨到了垂死边缘,无助的目光在虚空中搜寻了一会儿,忽像是看见了沈安宁的魂魄一般,嘴角浮起一抹欣慰浅笑:“花满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来悲。”
说完,就断了气。
沈安宁抱住裴衍之,鼻子抽了抽:“尽是会哄我开心,你若真是不疑我,怎么不早些问我?”
重生回来,见到活着的他,真是太好了啊!
“郡主是你好友,我怕你信她,不信我,到时又说我挑拨你们的关系。”裴衍之低声说道,“阿宁,天时郡主那样叵测的人,你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的好。”
“放心,我知道。”沈安宁欣慰笑道,“郎君,我也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等回房再说。”沈安宁拉着他的手向前行去。
崔义早已等得脚趾抠地,连忙提着灯笼往前走。
两人回到主院中,翠冷已经回来,看着沈安宁似是有话要说,可裴衍之在旁边,小丫鬟欲言又止。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裴衍之不悦,走到内室中去换衣服。
沈安宁拉着翠冷的手走向门边,低声询问:“一切可都还顺利?”
“总算顺利办成了,”翠冷压低声音回答道,“就是奴婢到贺家的时候,差点被人拦在外边。”
“后来怎么样?”
“正巧贺世子乘马车出府,看见奴婢就问了一声。”翠冷说道。
沈安宁大惊:“你不会被他认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