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那样的家人,他也纯良不到哪里去。李玉娇花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不用怕他,他现在就是一个瘫子,什么都做不了!“你家人都不管你了,从今天开始,就只有我来管你了。”李玉娇道。荆启山看着她,嘲讽道,“你也可以不管我,现在就把我扔河里去,大家都轻松!”听到这里,李玉娇倒是眼前一亮。这也是个好办法!把他扔到河里后,她不仅不用照顾他,还不用担心日后被煮。她的这一抹眼神,正好被荆启山捕捉到了。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李玉娇此时也在权衡。
在原书中,原主是在半年后私通外男跑了的,过了若干年,见荆启山飞黄腾达了,又厚颜无耻过来攀附,这才被煮的。
虽然吃回头草不是她李玉娇的做派,但是书里也说了,荆启山睚眦必报,就算她不去找他,他也可能在某个时候想起自己瘫痪时那段屈辱的历史,然后将她找出来杀了。
而且原主是被娘家贱卖的,现在肯定也不能再回到娘家了,古代女子生存难,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弃妇怕是举步维艰。
所以她最好是先留下来,尽心尽力照顾荆启山一段时间再说,日后他看在她照顾过他的份上,也能对她消除怨恨。到时候她就算要走,也能走得安心一些。
可李玉娇还没有回答呢,二嫂陈翠又跳了出来。
她憋红了脸,终于开口道:“爹、娘,我不管老三媳妇走不走,反正我要分家,我不想再管那个瘫子了!”
大嫂王氏也道:“老三媳妇如果要走,那三弟就得我们轮流照顾,他吃得又多,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量,我们……我们大房也养不起!”
荆老汉见两个儿媳吵着要分家,他气得又跺脚:“好、好,原来你们闹这一出,就是为了分家!”
陈翠不忍了:“是,我们就是要分家,凭什么我们大房和二房要跟着出钱养这瘫子?”
荆老汉气得看向自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看看你们的媳妇,启山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当真不管他了吗?启山刚被送回来那会儿,你们是怎么说的?”
大儿子荆启大和二儿子荆启二此时都站在自家媳妇旁边,也低着头没有出声。
当初荆启山回来的时候,他们确实信誓旦旦说要照顾三弟,也确实出钱出力了,可是这两个月以来,荆启山的身体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治病的钱还是个无底洞。
荆启大和荆启二一个在码头当搬工,一个在酒肆当小二,工钱也不多啊。
见他们没出声,荆老汉和陈氏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做兄弟的,见死不救!”
荆启大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提议道:“爹,娘,哪有兄弟成家了不分家的?要不就这样吧,三弟就和你们二老过,我和二弟分出去,要是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过来帮忙。”
荆启大说完,荆启二立刻附和:“大哥说得是,现在因为三弟的事,弄得我们两房成日鸡飞狗跳,再不分家,我们大房和二房都要散,爹、娘,难道你们乐意看到我们的日子过不下去吗?”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避着荆启山,甚至还一口一个瘫子的。
李玉娇看向荆启山,他那深幽如墨的双眼里却透出一股寒霜,清冷而锐利,嘴角似笑非笑,带着几分自嘲与轻蔑。
她突然有点同情这未来的大奸臣了。
不过,他至少还有爹娘啊,兄弟不愿管他,爹娘总会管吧,当父母的一般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的。
哪知,等大儿子和二儿子亮明态度后,荆老汉和荆老太却一改之前对李玉娇那愤怒的态度。
荆老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和你娘年纪也大了,白日里还要走街串巷卖货,也实在管不来你们三弟啊。”
荆老太抹了一把泪,道:“要说照顾,还是枕边人照顾得更为细致一些的,老三媳妇,要不你就先留下,将老三照顾好,左右我们荆家都不会亏待你的。”
李玉娇:……
合着荆家所有人都不想管荆启山,还是得靠她!
她再次看向荆启山,荆启山的眼神已经没有生气了,他冷笑一声,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
分家的事不用一个时辰就定下来了。
荆启山和李玉娇分到一间祖屋,离荆家四里地,在一处山脚下。
一分完家,荆启大和荆启二就迫不及待地将荆启山连人带竹椅扛到了祖屋门口。
李玉娇拎着一个大包袱跟在后面,里面装的是荆启山分来的全部家当:几件破衣裳,两双草鞋,一口大哥家不要的铁锅,还有两斤米,一床破棉被。
就这几样东西,还是她吵得脸红脖子粗才得来的,荆家人说,能把祖屋分给他们就不错了,那毕竟是独立的宅子。
到了祖屋,李玉娇的心也凉了半截。
这里环境倒是不错,依山傍水,屋前还有一条小溪,但是祖屋破破烂烂的,窗户还是漏风的,屋顶可能还漏雨。
屋子也有几样家具,可全是缺胳膊少腿的。
大哥二哥将荆启山放在门口之后就遛了,仿佛在这里多留一刻都晦气。
李玉娇只好进去收拾屋子,将家具修一修,她上辈子是军医,经常和战友们一起给老乡修理家具,这点活难不倒她。
等收拾出来,她再走到荆启山面前。
荆启山此时也坐在竹椅上盯着她看。
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可是他的眼神却散发出一股压迫人的戾气,叫人看着就心生恐惧。
若不是他现在瘫了,否则怕是分分钟能跳起来把她掐死吧。
李玉娇不禁想:按理说,这奸臣还年轻,不应该有这样的气场啊,莫非奸臣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也是,有那样的家人,他也纯良不到哪里去。
李玉娇花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不用怕他,他现在就是一个瘫子,什么都做不了!
“你家人都不管你了,从今天开始,就只有我来管你了。”李玉娇道。
荆启山看着她,嘲讽道,“你也可以不管我,现在就把我扔河里去,大家都轻松!”
听到这里,李玉娇倒是眼前一亮。
这也是个好办法!
把他扔到河里后,她不仅不用照顾他,还不用担心日后被煮。
她的这一抹眼神,正好被荆启山捕捉到了。
他突然就笑了起来。
李玉娇被他的笑声给震慑住了。
这真是电视上那些大奸臣的笑,阴森诡异,听得人全身汗毛都竖起!
她不由地问:“你笑什么?”
他笑容停了下来,接着就是讽刺与愤懑的语气:“我在笑老天不长眼!”
他是前不久重生回来的。
上一世,他为了权势,甘心当太后的棋子,杀人如麻,大臣们骂他走狗、乱臣贼子,咒他断子绝孙……
他无所谓。
他六亲无靠,一生中唯一娶的一个妻子也抛弃了他,所谓的红颜知己董七七,也是畏惧他的权势才甘心取悦他,他的手下死的死,叛变的叛变,到头来竟没有一个可靠之人。
最后,他被五马分尸而死。
就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老天爷居然给他重生的机会,这不是不长眼是什么?
然而,他刚感慨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悬在了空中。
李玉娇这女人,居然把他抱起来了!
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他转过脸,对上李玉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还是先把你抱进去吧,外面风大!”
荆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