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生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哑着嗓子道:“晚晚,我爸他现在被我气得脑溢血了,他快死了,你别恨……”可他还没说完就闭了嘴。平心而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事情背后还不带着恨意,哪怕现在池晚晚捅他一刀,他都可以理解。但身前簇拥上来一个柔软的拥抱,池晚晚伸手抱着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水草。“潮生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她的声音很柔软,带着一点点少女稚嫩的哭腔,听得人心中酸涩,“不要伤心,不是你的错,贺叔叔他做了坏事,才会被惩罚。我不恨你,你没有伤害我……”
医院里。
贺母啜泣不止,伸手锤着贺潮生的胸口,哭诉道:“有什么冲突不能好好说,你们是两父子!现在他倒下了,你有什么好处,你能撑起公司吗?潮生啊,告诉妈妈,你们到底吵了什么?”
贺潮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撒谎,他喉咙干涩,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说:“妈,我……”
要说是因为池晚晚吗?不可以,他妈又不清楚公司的事,说出来肯定会责怪池晚晚……
现在他爸倒下了,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针对宋氏!
贺潮生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心惊,他隔着玻璃看着呼吸机旁的父亲,心里生出浓浓的愧疚感。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家属在吗?初步断定是因为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现在还在留观期,能清醒过来最好了。”
这是说暂时可能没办法清醒的意思,贺潮生心底一沉。
他差点把他爸气死了。
贺母在医院照看,贺潮生准备回家收拾些东西叫两个佣人来,顺便把公司的公章拿到手。
但他刚进书房,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池晚晚,手上拿着一本黑底白字的A4打印纸。
封面大大写着“遗嘱证明”,四个字。
贺潮生瞳孔一缩,池晚晚发现了。
他手脚冰冷,一瞬间竟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
“潮生哥哥,爸爸说得都是真的吗?”池晚晚哽咽着说,“为什么要我小心贺叔叔?他们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潮生哥哥,你告诉我吧,你说过不会骗我了的。”
她的嘴唇都在颤抖,看上去像天塌了那样难过,可是对于一个五岁丧亲的孩子来说,这和天塌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贺潮生何尝不是手抖,他根本无法想象池晚晚知道真相后会有多么恨自己,可他无权隐瞒。
她拥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贺潮生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最后哑着嗓子道:“晚晚,我爸他现在被我气得脑溢血了,他快死了,你别恨……”
可他还没说完就闭了嘴。
平心而论,没有人能在这样的事情背后还不带着恨意,哪怕现在池晚晚捅他一刀,他都可以理解。
但身前簇拥上来一个柔软的拥抱,池晚晚伸手抱着了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攥住了自己的水草。
“潮生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她的声音很柔软,带着一点点少女稚嫩的哭腔,听得人心中酸涩,“不要伤心,不是你的错,贺叔叔他做了坏事,才会被惩罚。我不恨你,你没有伤害我……”
不,我伤害你了,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你的,这么多年的寄人篱下又怎么会好受?
可贺潮生只是紧紧拥抱了回去,眼眶发酸,喉头梗塞。
“晚晚,我会站在你这边,”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泪意,“我会保护你。”
他想通了,或许真如同池晚晚说的那样,做错了事就会受到报应。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替父母赎罪,至少要把眼前这个欺负池晚晚的人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