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子见效虽然缓慢,可是隐疾在头也不可药效过于猛烈,公子不妨按照先前的药方继续服用即可,那异物只会慢慢消除,以后切不可过于劳累,多多休养生息,饮食保持清淡即可。老衲已经没有什么可施为的地方。”慧明师傅这番话让一旁伺候的福豆和福瓜面露喜色,少年人却陷入了沉思,在离京之前,太医院院首的确是重新给他开了药方。来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服用新药方,是有感觉比之前的药方好用一点,但也没有改善到哪里去。
盘山寺的来历可以追溯到前朝,底蕴深厚,里面的僧人不说学富五车,也都个个有一技之长。
慧明师傅在医术一道颇有建树,据说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救人无数,但他救的却大多都是平民老百姓。
治病救人甚至配赠汤药,从不索取分文费用,有钱的就去添个香油钱,没钱的磕个头,送几把野菜蘑菇也可以。
慧明师傅对贫苦百姓倒是极尽的宽和,可面对达官贵人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想要他出手看病就得提前去求药帖,而且还得病人自己上山来,他是轻易不出诊的。
重要的是他每次给这些达官显贵看病,诊金那都是狮子大开口,要价不菲,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想要求药帖,只求能药到病除。
“世子,我打听到到明慧师傅给淮扬一个盐商的老母亲看病,先是要价两千两的出诊费,看了病之后又列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药材,说是凑齐了才能治病。
什么五百年的瓦上霜,千年老五的倒挂尘土,金丝楠木棺材里的棺材菌,这些东西随便一个都够难为人的。
那盐商费尽心思也没把那副药凑齐,眼睁睁看着自己老母亲就这么去世了。
小的总感觉这个明慧师傅有点沽名钓誉的意思,弄一副不可能凑齐的药方,就这么把白花花的银子赚回去了,这也太过分了。”小厮福豆对于明慧师傅如此的捞钱方式很是看不过眼,说话的语气里很是嫌弃。
少年人却摇头:“明慧师傅是药僧,他能够治病,可人要是岁数到了,到了要死的时候他怎么救?
明慧师傅有没有真才实学,你看这一路上来叩谢上香的香客就知道了,若是没两把刷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推崇。
达官显贵,寺庙得罪不起,自然只能说一些找不到的药材,把事情推托到药材身上,不是他们不想治,而是找不到药材啊!
盘山寺在淮扬屹立不倒这些年,到底是有原因的,至少在人情世故方面,人家就拿捏的很有水准嘛。”
说话间,晋王世子这一行人到达知客的大殿,福瓜出示药帖后,一个小和尚带着他们来到后山的一间禅房里,眉毛胡须皆白的明慧师傅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见礼过后,慧明师傅开始诊脉,将左右手都诊了一遍,明慧师傅才开口:“公子的隐疾在头,因为长了不该长的东西,让公子经常头疼头晕,严重时无法入睡。
从小脾气暴躁且很难控制,这并非你的本心,只是你自己难以抑制自己的脾气,需得出了气,心情才会舒畅一些,头才不会过分疼痛,对否?”
少年人点头,慧明师傅的诊断和太医院太医诊断的倒是一般无二心。
慧明师傅接着道:“公子也并非天生如此,隐疾是随着年龄增长出现的。
这些年也一直在寻医问药,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却无法根除,对否!”
少年人再次点头,慧明师傅一摸胡须道:“我观公子脉象,公子的隐疾在这段时间虽有复发,但却不严重。
公子最近大概是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对了症候,对公子的病情大有裨益。
这方子见效虽然缓慢,可是隐疾在头也不可药效过于猛烈,公子不妨按照先前的药方继续服用即可,那异物只会慢慢消除,以后切不可过于劳累,多多休养生息,饮食保持清淡即可。
老衲已经没有什么可施为的地方。”
慧明师傅这番话让一旁伺候的福豆和福瓜面露喜色,少年人却陷入了沉思,在离京之前,太医院院首的确是重新给他开了药方。
来的路上他也一直在服用新药方,是有感觉比之前的药方好用一点,但也没有改善到哪里去。
该头疼的时候还是头疼,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不舒服,反倒是来淮扬之后,他因为繁忙,病情复发得频繁了一些,却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至少头疼的时候,忍一忍也能睡着,大概是这段时间没怎么失眠,自己脾气耐心似乎也好了一点点,药方没有变,变的就是地方不同而已,难道是因为淮扬这边的水土养人吗?
少年人有一堆的困惑浮上心头,可这些却没人给他答案,让福豆奉上诊金,少年人离开盘山寺回到暂居的府邸。
下人奉上一盏热茶,少年人在外吹了寒风,浑身都是冷飕飕的,也的确是想喝一场热茶暖暖身子,可他接过茶盏掀开盖子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是这个?没有桂花蜜茶的吗?”
少年人不禁皱了眉,他以前其实不爱喝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这桂花蜜茶却是例外,让他爱不释手天天都要喝。
尤其是心情不顺,觉得暴躁的时候,来上一盏就觉得顺气很多,他的病情最忌讳生气暴躁,能不生气的时候尽量不生气,生气的时候也要把气发出来。
蜜茶那独特的风味却能够抚平他心中的郁躁,让他不会动不动就气上心头是难得的好东西。
如今没有了蜜茶,要他喝上这种清茶,反而有些不习惯。
福瓜就道:“世子,那桂花蜜分量不多已经没了,要不小的再去一趟祝家,请祝夫人割爱再送一些?”
“备上一份厚礼送去,再看看祝家没有需要帮衬的地方,不涉及大事,你顺手就帮一把。”
“是。”福瓜应声退下。
少年人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上等的铁观音茶香清冽,味道其实不错,可就是没有那种让他喝了又想喝的滋味。
他在心里琢磨着,等回了京城也要让人弄一些桂花蜜地藏起来,也不知道做出来的和祝家的桂花蜜是不是一个滋味?
也不知道祝大人当初做那个桂花蜜的时候有没有留下方子,要是没有的话,这蜜茶岂不是喝完就没有了!
少年人想到这里顿时难受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来人,备马,我亲自去一趟祝家。”
福瓜福豆赶紧给主子准备外出的大氅风帽,然后跟着少年人一路风驰电掣来到祝家。
祝家这时候正忙碌着收拾东西,柳氏不打算在淮扬过年,想着大大小小的事都办得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逗留。
柳氏就打算举家上京生活,一是祝卿安要报仇雪恨,二是祝卿安被赐了县主,将来是要嫁回宗室,她得提前物色好人选,避免自己的闺女下半辈子被随随便便指配了。
搬家和居家搬迁还是有所不同,柳氏和祝卿安正忙着,突然前面就有人来报说是晋王世子来了,而且还备了厚礼登门。
来报的翡翠一脸古怪:“雅姑娘今天跑到前院里去了,刚好遇上晋王世子,两个人还说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