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麻烦你搞搞清楚。”听荷态度很坚决,“这些年你在夫人这支的银子都是夫人的嫁妆,夫人已经贴补了侯府十六年,你再找夫人要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侯府管家的不是夫人,发月钱也不是夫人的分内之事。”管家支支吾吾的,“可夫人有钱……”谁不知道当侯府的奴才是个好差事,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侯府当差,就是因为柳氏大方爱赏赐,他们能捞到的油水比其他府邸奴才两个月的月钱都多。这下说不发就不发了,有点过分了吧……
管家诧异道:“怎么就不给了呢?听荷姑娘行行好,府里的丫鬟小厮还等着发月钱呢!”
“管家,麻烦你搞搞清楚。”听荷态度很坚决,“这些年你在夫人这支的银子都是夫人的嫁妆,夫人已经贴补了侯府十六年,你再找夫人要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侯府管家的不是夫人,发月钱也不是夫人的分内之事。”
管家支支吾吾的,“可夫人有钱……”
谁不知道当侯府的奴才是个好差事,外头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侯府当差,就是因为柳氏大方爱赏赐,他们能捞到的油水比其他府邸奴才两个月的月钱都多。
这下说不发就不发了,有点过分了吧……
“夫人有钱就活该当冤大头吗?”
听荷听了这话心里头烦躁得很,拿起扫帚把往管家那边扫,“走走走,别耽误我干活。”
管家有些气愤,可听荷是夫人身边的管事丫鬟,他不能随意责骂。
只好憋着气去找了薛氏。
薛氏听闻后便让管家去库房支了钱,大丫鬟每人二两银子,其他的仆从按三六九等分别拿了一吊到五百钱。
月钱拿到手后,仆从们顿时怨言四起。
比起之前发的,直接减半了。
倒是夫人和两位公子院子里发到手的月钱还是以前的数,羡慕得他们眼睛都红了。
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们还有余钱给自己裁新衣裳呢,若是柳氏高兴,还给报销。
这下便造成了柳氏母子三人身边的仆从卖力干活,而其他院子的开始消极敷衍。
薛氏倒是无所谓,清冷冷道:“不愿干活的赶出去不就成了,不就几两银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只是她身边的丫鬟不服气道:“大夫人,您身上穿的料子戴的首饰都是去年时兴的,那柳氏今年都没给您送新的料子来。”
薛氏神情淡漠,“我不在乎这个。”
她端起茶盏饮茶,秀气的细眉略微蹙了蹙。
“怎么一股子霉味?”
丫鬟又是一阵不开心,“以往府里头备的茶叶都是西湖龙井和君山银针这样的好茶,可柳氏这次买得很少,只供她和二位公子的院落饮用。”
“您说柳氏未免也太过分了,为了同您争管家权,连侯府的开销也不管了。”
薛氏浅淡的眼里露出一抹轻蔑。
“她会赚钱,我可学不来。”
“是在说母亲吗?”床上的叶灵娇悠悠转醒,溢出几丝哭腔,“母亲怎么还不来看我?”
薛氏见她醒了,连忙过去给她试温擦脸喂药。
丫鬟道:“诶呦我的娇娇小姐,你病的这段时日是大夫人一直在照顾您,夫人她来都不曾来过,您还挂念着她干嘛?”
叶灵娇嘴唇苍白,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哽咽。
“你骗我,母亲最疼我了,她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才没来看我的。”
薛氏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串璎珞递给了叶灵娇。
叶灵娇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问她这是什么。
丫鬟替薛氏回答道:“夫人昨日带那个野丫头去珍宝阁置办首饰,买了几大箱子,大夫人厚着脸皮替您要了一串。”
叶灵娇盯着那串璎珞看了许久,随后狠狠摔在地上。
“母亲宁愿带蓁宝去逛街也不来看我,我讨厌她!”
“是啊是啊。”丫鬟见薛氏表情愉悦,笑道,“这府里对您最好的还是大夫人和侯爷。”
叶灵娇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瘪着嘴呜咽。
蓁宝果然是煞星,她一来,母亲就不喜欢她了。
被称为煞星的蓁宝举着糖葫芦打了好几个喷嚏,柳氏轻轻柔柔地用手帕给她擦了擦鼻尖。
禁足解除后,柳氏便日日去找叶观棋和蓁宝。
直白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责,还同他们道了歉。
找关系花重金买来了叶观棋想要的孤本,还送了他前朝产的青龙玉云纹笔洗。
隔三差五嘘寒问暖,投其所好。
还经常带着蓁宝出门寻找各种各样的美食。
不过这小姑娘也好哄,老早就把之前跟她闹矛盾的事情忘在后头了。
还同她道歉说不该跟娘亲说话那么过分。
柳氏感谢她还来不及,哪里会怪她。
这会子柳氏在庆云庄给蓁宝要了只烤羊,让她乖乖待在包间吃东西,自己则带着听荷巡视附近的铺子去了。
蓁宝三下五除二把烤羊吃完,就听见下面一阵吵闹。
她喜欢看热闹,便溜出了包间。
只见一群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学生围在桌子边上,中间放着不少银子。
“我赌今年秋闱的解元是张兄,赌十两银子。”
那个被称为张兄的白面书生拱了拱手,“不敢当。”
虽是这么说,眼里却全是得意。
“别谦虚,解元非秉语兄莫属,秉语兄家中有老母亲需要照顾,还能专心学习,完美对上太师出的对子,我看你很有可能三元及第啊。”
张秉语低眉微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诶,你的文学功底可是大家公认的,将来很有可能承继太师的衣钵。”
说到这,其他学生纷纷跟注,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蓁宝越听越觉得耳熟。
小雪哥哥不是也要参加那什么秋闱吗?
这个赌赢了是不是能拿到很多钱。
她挤进人堆里,掏出一沓银票举起来道:“我要赌叶观棋!”
没人搭理她,因为她太矮了,人家瞧不见。
蓁宝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注意到她,小姑娘顿时就急了,轻轻一跃跳上桌子。
“我要赌叶观棋是第一名!”
众人呆若木鸡。
“哪来的小孩子?”
“叶观棋是谁?”
“tຊ这名字好耳熟,是不是那个京城最年轻的秀才?”
听见叶观棋的名字,张秉语眼神暗了暗,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叶观棋?”那个奉承张秉语的人说,“他还活着呢,这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他死了,现在看来是当缩头乌龟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话音刚落,那个人就突然咬到了舌头,疼得一个激灵。
蓁宝收回瞪着他的眼神,“我哥哥好好的没死,这次考试他绝对是第一名!”
有人嗤笑道:“小妹妹,且不说叶观棋已经若干年没去国子监上过学了,课业耽误了不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十二岁吧?通过秋闱都是问题。”
“我劝你还是赌秉语兄,别浪费了那么多银票。”
蓁宝扫了张秉语一眼,“他看起来没我哥哥会读书,赌他才会输呢。”
张秉语面色黑沉。
围观学生顿时不服气了,“大言不惭,你知道秉语兄是谁吗?如今京城畅销的话本《退婚记》就是他写的!”
“男女老少人人都爱看他的话本,他文采斐然,是此次科举的预订状元。”
蓁宝不懂他在念叨些什么,大手一挥道:“反正我就是要赌叶观棋!”
那人冷嗤一声:“叶观棋要是能进秋闱的榜,我当场吃屎!”
“你可是你说的!”
蓁宝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蓁宝当场就把娘亲给她的三千两银票全赌了进去,随后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张秉语眼神阴暗地盯着她的背影。
定远侯府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蓁宝对那个什么话本《退婚记》有点好奇,路过书局的时候买了本,上头的著者名叫‘不语’。
叶观棋在研读圣贤书的时候,她坐在旁边静静看。
草草一眼瞥到书封上的字后,叶观棋嘴里的茶登时全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