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都是典型的农民打扮,身上的衣服看着没一件是体面的,张草作为女孩更是瘦的不成样,一阵风吹过裤管都空荡荡。这样很能引起在场的人的同情,都觉得沈赢欺骗他们实在不应该。关少华是沈赢辣酱的死忠粉,并不相信小老板是个人品败坏的人,他狐疑地看向李秀娟,“她骗你什么了?”李秀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对啊,我骗你们什么了?”是沈赢到了。关少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这家人说的话告诉沈赢,后者点头向他道谢。
第二天,一家人没有带上辣酱,几瓶辣酱这样的仨瓜两子儿他们看不上,要挣就要挣大钱。
等他们把沈赢真正的辣酱方学会,挣钱不就很容易?
张草听到后头传来的一家三口的议论声,心头不是滋味,既恨沈赢骗了她,又觉得这本来就是她的秘方,换做是她也不会教给别人。
两种情绪在心中打架,以至于李秀娟叫她时她才知晓到镇上了。
“沈赢的摊子就在这条街穿过去的面馆前面。”
三人跟着她走,果然没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招牌,门口还是空荡荡的。
沈赢估摸着还没到,一家人走过去就站在他们的摊子门口等。
“你们也来等小老板?”
关少华一大早就准备过来买辣酱,昨天小老板没出摊,可馋死他了。到地一看,原来还有人比他更早。
他是自来熟,又都是喜欢小老板辣酱的同好,他满脸笑意地上前去打招呼。
张明全年纪跟他差不多,闻言心思一动,回话:“你是来买辣酱的?”
“是啊,小老板的辣酱真是我吃过的口味最好的,一天不吃就想得很。”
一旁的李秀娟冷哼道:“辣酱是不错,可惜是骗子!”
她嗓门大,来上工的路过的工人都往她这看,张栓子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他们今天就是来要辣酱方的,折腾那么大动静做什么!
但李秀娟很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让沈赢的名声在这片坏掉,等他们学会了那些工人不就会去他们那里买辣酱了吗?
于是她索性更大声了,“我又没说错,她骗了我们是事实。”
他们一家人都是典型的农民打扮,身上的衣服看着没一件是体面的,张草作为女孩更是瘦的不成样,一阵风吹过裤管都空荡荡。
这样很能引起在场的人的同情,都觉得沈赢欺骗他们实在不应该。
关少华是沈赢辣酱的死忠粉,并不相信小老板是个人品败坏的人,他狐疑地看向李秀娟,“她骗你什么了?”
李秀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对啊,我骗你们什么了?”
是沈赢到了。
关少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这家人说的话告诉沈赢,后者点头向他道谢。
“你说好的教给我们辣酱方子,结果给了我们假的方子!我们花了大价钱买的材料做成辣酱拿来卖,结果他们都说和你们的味道有差异,导致我们什么也没卖出去,亏大发了!”
张明全掷地有声的话把所有人都带歪了,下意识地觉得有道理。
“这的确算得上欺骗。”
“这家人一看就没什么钱,浪费了这么多钱,只怕要攒上好一段时间。”
“小老板,你这事做得不厚道啊。”
沈赢没有向他们解释,而是望向躲在张明全身后的人影,沉声道:“张草,你觉得我不厚道吗?”
张明全背后的手掐了她一把,示意她往惨了说。
张草忍受身上的新伤旧伤带来的刺痛感,昔日的小伙伴眼神澄澈,却又好似能看穿她肮脏的内心。
在这样的眼神下,她预先的怨恨、愤怒通通没了发泄地,堵在胸中挥散不去。
她躲开沈赢的视线,咬紧下唇没有说话。
张明全恨铁不成钢,一把把她拽到大家面前,“说啊,说她是怎么把你骗的团团转的!”
她转头望向沈赢,对方的目光依然沉静,让她想起村里后山的一汪溪水,那是她和沈赢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可以玩耍的地方。
溪水汩汩,像是能流进人的心里,冲刷掉一切的埋怨和愤懑。
她唰的甩开张明全的手,一字一句,目光坚定:“她没有骗我。”
“是你们,是你们贪得无厌,她教了辣酱方还不够,还指望人家教你看门手艺!你们算老几?”
“啪!”李秀娟一巴掌甩在张草脸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给我滚回去!”李秀娟察觉到事情仿佛失去了她的控制,只想让张草离开。
但张草的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许久,如同席卷而来的洪水,不开闸泄洪,又怎能停止。
她拉开长袖,一道道新旧交错的伤疤呈现在众人眼前,“我的父母眼红沈赢卖辣酱挣钱,让我求她教我辣酱方子,沈赢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尽心尽力地教我,只是教我的是另一道方子,味道同样不差,结果他们摆摊没卖出去,就怪沈赢给了假的,为了出气还回来打我一顿。”
“但是沈赢和我们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同村人,你们还时不时在背后说她坏话,她凭什么教你们看家本领,你们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爹亲妈?”
她语气嘲讽,把关少华都给逗笑了。
“还有你,”张草指向方才附和张明全的话的人,“你家有祖传秘方,你邻居问你要,你给吗?沈赢不厚道,她还能厚道哪去?把秘方拱手相让?”
让他给人家秘方,别做梦了,他不踹来讨要的人两脚就不错了。
这家人真是不知廉耻,害得他也丢了脸!
被指到的人脸色涨红,讷讷无言。
“要我说,沈赢就该做个不厚道的,而不是顾念和我小时的情谊,教了我们方子,还被我们这一家白眼狼反咬一口。”
“你!”
“怎么?张明全,你还没打够?你打吧,最好把我打死。”
张草脖子仰起,伸到他面前,是真的抱有求死之心,跟这家人日日夜夜在一起,她不如早点投胎来得痛快。
“他是杀人犯啊,敢当街打人?”
“我早就看这一家人不是个好的,也就女儿还有点良心。”
“这男的以后谁敢嫁,不怕被他打死?我可得好好跟其他人说清楚,一家子没有礼义廉耻不知感恩的白眼狼,遇到都得绕道走。”
张明全气红了眼,没去掐张草的脖子,反而把手伸向沈赢。
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沈赢自己都没想到,她距离近,来不及闪避,正要被张明全制住时,一只大手如同钢铁似的钳住了往前伸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