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诧异。丞相义子?救命之恩?恍惚间,公主已经命人允其入宫。远远看过去,一个身形瘦削却穿着锦绣华袍的青年,正大步走来。那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生的一副俊朗模样。我怔在原地,是楚洐!与那日的落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可……他不是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吗?他何时成了丞相义子?楚洐的父亲是三品小官,母亲是青楼女,一出生便注定了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所以那天在雪地里,他会遭到众人欺凌,我也敢花钱让人直接将他打死。
我和公主一起拖着死了的容嬷嬷丢进后院的枯井,再打扫了血迹斑驳的现场。
这件事过后,公主大病一场。
本就瘦骨嶙峋的人几乎瘦成了竹竿,晚上也整夜整夜的做噩梦。
“雪姐姐,我杀了人,是不是死后要下地狱?”
我一愣,认真对她解释。
“她是坏人,做的是坏事。她助纣为虐,让你挨饿受冻,你杀了她却也解救了无数人,让更多人不用再遭受你受过的苦难。”
“她那样的恶人才该下地狱。”
哪天若真要公主下地狱、受责罚,那便由我替她去!
我陪公主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怀里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只是梦里受到惊吓,身子会时不时抽搐。
她实在太瘦了,我的胳膊被她的骨头硌得生疼。
窗外明月高悬。
我的公主也该如明月一般高悬云端。
……
这些日子,我撤掉了长宁每日只吃一餐的习惯,更是给她熬煮了许多补益身体的补药。
她的身体终于好些,苍白的脸色稍许有了血色。
太子的人日日来问容嬷嬷的下落,我和公主统一口径只说不知。
冬日的雪停了又下,院子里的雪覆了一层又一层。
长宁大病初愈在院子里堆雪人。
我看着公主玩乐的模样,却想到了太子谢祯和。
上辈子他并无治国理政的才能,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昏君。
年年苛捐杂税,听信宦官谗言斩杀忠臣良将,朝堂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更是将天下女子逼到绝处,掀起裹脚缠足的风潮。
若不是当今圣上只有公主和太子这一对儿女,岂会便宜了谢祯和这样的人坐上皇位。
倏地,我目光一转看向长宁。
谢祯和既然不配,那龙椅为何不能换个人坐?
这时,守门的太监匆匆来报:“公主,丞相义子前来拜访,说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我心中诧异。
丞相义子?救命之恩?
恍惚间,公主已经命人允其入宫。
远远看过去,一个身形瘦削却穿着锦绣华袍的青年,正大步走来。
那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生的一副俊朗模样。
我怔在原地,是楚洐!
与那日的落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他不是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吗?
他何时成了丞相义子?
楚洐的父亲是三品小官,母亲是青楼女,一出生便注定了他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
所以那天在雪地里,他会遭到众人欺凌,我也敢花钱让人直接将他打死。
前世,他是因为攀上了公主才得了身份。
如今怎么全都变了?
楚洐径自走到公主面前,温文尔雅一笑。
“听闻公主近日身体抱恙,楚洐特寻了南极山的千年血参制成补药为您献上。”
说着,他拿出一个白瓷瓶,双手递上。
纤长手指骨骼分明,透着少年的血气方刚。
长宁绯红着脸伸手接过,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萦绕。
身为广寒宫捣药的玉兔,我只一吸鼻,便神色骤变。
这根本不是什么血参补药,而是情蛊!
情蛊,以血为药引,让服用蛊虫者,对其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怪不得上一世长宁对楚洐爱到不能自已。
纵使远赴北狄为质,被人凌辱的无数个深夜都在想着万里之外的楚洐,即便后来被抛弃却依旧深爱,甚至愿意以公主之躯入府为妾!
原来,是这情蛊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