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谏发了狠,一掌打去,南浔倏地退开吐出一口血。我担心地看过去时,周云谏猛地将门推开。眼前只映入一片白色。漫天雪白冥纸纷纷扬扬扑面而来。白色囍字贴满祠堂。先烈台上,碑林似海,一眼望不到头。最前方,站着一个身穿一袭红色嫁衣的女人。这漫天的白中,她是唯一一抹惊心动魄的颜色。那背影是如此像我,叫我都不禁悚然一惊。身旁的周云谏更是煞气四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谢、雪、薇!”那女子回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清晰看见周云谏身躯一僵。
瞬息后,他眼眸又恢复成平静无波的墨色,衬得那脸色越发苍白。
他冷声下令:“将人救回来,朕不许她死。”
卫明抬头惊讶地望向他。
我也怔住,细细凝眸看他。
周云谏回神,薄唇微抿:“就算死,也要死在朕的手里。”
惘然散去,我凄凉地笑了。
痛意仿佛与心脏共生,那痛意久了,便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为何还会掉泪?
我苦中作乐地回答他:“周云谏,来不及了。”
从前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但你想亲手杀我这件事,大概是我唯一无法满足你的心愿了!
封后之日渐近。
但我死亡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传回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反倒是我之前担心赶不回来,提前为周云谏准备的生辰礼先送到了。
我最信任的属下之一,琴夙此刻正跪在太和殿下。
她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神色恭敬。
“三月前,主子闻东海之畔有陨星坠落,亲自从西疆赶去,日夜兼程取回来的。”
“主子令属下片刻不停送来,恭贺陛下生辰!”
曾有传言,陨星是天外圣物,得之者承天之佑,吉无不利。
我回魂后脑子混沌不已,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件事。
这生辰礼,不过是源于周云谏一句玩笑话。
“纵使朕贵为天子,却也有无能为力之事,如这天上的星星,便望之不可得。”
他的一句戏言,我却放在了心上。
正怔然时,琴夙又多了一句嘴:“为了夺得这陨星,主子还受了伤。”
我闭上眼低声叹息:“何必多言呢?”7
这人没有心,并不会为此感到半分愧疚或难过。
周云谏一摆手,太监总管刘敬便接过那东西呈上来。
他看着盒子中的陨星。
那陨星如墨石一般,表面淡淡红蓝交织。
我也在一旁看,看完陨星又看他。
他眸子中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有心了。”他将盒子关上,面无表情道,“将人关入天牢。”
琴夙神色愕然又震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押了下去。
我攥紧手,偏过头去不忍看。
只盼我死的消息传回后,周云谏能留下他们一条命。
周云谏屏退左右,沉默无言地看了那盒子半晌。
突然,他唤了一声:“卫明。”
卫明如鬼魅般出现。
“陛下,臣在。”
周云谏语气难得有些烦躁:“还没有谢雪薇的消息吗?”
卫明头垂的更低:“臣下无能。”
我麻木地望向天边。
明日,便是周云谏的二十一岁生辰,亦是他的立后大典。
明明只比他大上三岁,我却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老迈苍凉至极。
……
第二日,凤鸣朝阳。
新君立后,百官共贺。
周云谏一身明黄衣服立于金銮殿前。
我抬眸看他无悲无喜的神色,心情平静到悲凉。
然而就在严月瑶刚站在阶梯下时,卫明突然神情凝重地出现。
“陛下,谢氏王军与南浔世子一同回来了。”
“众人正聚在谢家祠堂,说是,谢雪薇与南浔……正在成婚。”
周云谏脸色骤然一变。
一旁的我闻言也呆住。
我与南浔成婚,怎么可能?
周云谏一拂袖:“立后大典取消!”
说完他不顾众臣难看脸色,即刻赶往谢家祠堂。
周云谏刚到谢家祠堂,我便看见一身喜服的南浔匆匆走出祠堂,挡在门前。
南浔看着他,唇边泛出一个嘲讽笑意:“陛下今日不是立后,真巧,臣亦娶新妇,与陛下同喜。”
周云谏脸色黑沉,瞳仁却泛红。
他冷喝:“滚开!”
南浔似乎忘了君臣之仪,动也不动。
周云谏发了狠,一掌打去,南浔倏地退开吐出一口血。
我担心地看过去时,周云谏猛地将门推开。
眼前只映入一片白色。
漫天雪白冥纸纷纷扬扬扑面而来。
白色囍字贴满祠堂。
先烈台上,碑林似海,一眼望不到头。
最前方,站着一个身穿一袭红色嫁衣的女人。
这漫天的白中,她是唯一一抹惊心动魄的颜色。
那背影是如此像我,叫我都不禁悚然一惊。
身旁的周云谏更是煞气四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谢、雪、薇!”
那女子回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唯有怀中抱着一尊灵牌。
上书——谢氏末代将军,谢雪薇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