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蘅玉对上她伤痛的眸子心中一颤,视线落向冰棺,犹豫不绝。溯月回来了,按理说他应当妥善处理她曾经的尸身。可是……他心里莫名排斥这种做法。宁溯月看着他,也不催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殷蘅玉瞧着她悲痛的模样,心中的痛更是难以言喻。像是有人不停地拿铁锤敲打着他的心,一下比一下沉重而闷痛。
“蘅玉,”宁溯月让人收了料子后,状似随意开口:“之前听你在药王谷说还保存着我的尸身?”
殷蘅玉唇边的笑意一僵,一提起这个,他就忍不住想到溯月是因他而死。
他害怕她还怪他。
“是还存着……”他眼带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
宁溯月随意的点头,好奇道:“我能去看看吗?我还挺想看一看的。”
殷蘅玉见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纠缠往事的打算,心里松了口气,笑着点头。
“明天我带你去镜匣雪山。”
镜匣雪山。
宁溯月嘴角不自觉漾起一片笑意。
她以前最喜欢的雪山啊。
殷蘅玉注意到她唇边的笑意,心思忍不住活泛起来。
夫妻间哪有隔夜仇,尤其是这么爱他的溯月。
溯月对他的爱,他从不怀疑。
他高兴的是重新和她和好如初指日可待。
翌日。
宁溯月在殷蘅玉的带领下来到镜匣雪山。
镜匣雪山顾名思义,像镜匣一样的雪山。
雪山很高,从山脚看耸入云霄。
雪山很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的蓝。
雪山里又有很多天然形成的洞府,像匣盒子一样,一层嵌套一层。
而溯月最喜欢的便是位于山顶的洞府。
它从上往下延伸,数十米的高度,将天然洞穴又分割成三段。
极其绚烂瑰丽。
而她的尸身则是躺在中间一层悬在洞府里的石台上。
石台上放着万年玄冰冰棺,冰棺里除了尸身还有各种名贵香料药材,整整齐齐码在尸身附近。
冰棺里的人儿除了面容苍白,略微浮肿,没有任何变化。
像睡着一样,乖巧又宁静。
宁溯月还是第一次以旁人身份看自己,她只觉得冰棺里的人真美。
即使已经没有生息,还带着股天然的魄力。
她不禁怀疑里面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曾经她时刻陷在悲伤痛苦里,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
何时有过这般平静。
“溯月……”殷蘅玉看着她,心疼地出声唤她。
他想没有谁能接受看着自己的尸身,尤其是一直胆小的她。
他想要抱抱她,但又害怕她的抗拒。
只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没事。”宁溯月回眸冲他微笑,下一瞬又将视线挪到冰棺里的人上。
她好像看不够,又好像是在拼命记住她最后的模样。
看得久了,思绪就忍不住飘飞。
她想起死前心态的平静,像是参透所有,又像是放弃所有。
她死的时候没想过她还能重新回来。
宁溯月叹了口气,目光缓缓落在尸身扁平的小腹,瞳孔猛地一缩。
孩子……
她闭上眼,微抬头,泪水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她以为这么久过去她已经释怀。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蘅玉。”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哑着嗓子道:“把她火化了吧。”
殷蘅玉对上她伤痛的眸子心中一颤,视线落向冰棺,犹豫不绝。
溯月回来了,按理说他应当妥善处理她曾经的尸身。
可是……
他心里莫名排斥这种做法。
宁溯月看着他,也不催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
殷蘅玉瞧着她悲痛的模样,心中的痛更是难以言喻。
像是有人不停地拿铁锤敲打着他的心,一下比一下沉重而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