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院子离花宴的距离不远不近,满打满算,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只不过叶蓁蓁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穿这么繁琐的裙子,也是第一次头上顶着一个违规建筑走路,所以走的格外小心。走的小心,却也不代表一定会老老实实看路。不过一抬眼的功夫,叶蓁蓁便看见,在不远处的树下,叶时澜单手撑着树干,另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腿,像是受伤的样子。两个人的确不说有多好的关系,说对方受伤我便心如刀绞那绝对是假的,且就以两人无冤无仇且都姓叶这一点,叶蓁蓁便不能全然忽视不见。
在叶家的日子,叶蓁蓁过得实在称得上一句十分舒坦。
毕竟前有威武霸气的长公主娘亲。
后有是非不分妻女至上的将军老爹。
上面三个哥哥,大哥哥看见自己笑的花枝乱颤,三哥哥看见自己欢喜的蹦上了天。
虽然二哥哥叶时澜还与自己不太熟悉,但见了面也仍然仪态周全,虽然算不上嘘寒问暖,但脸面上是绝对过得去的。
叶蓁蓁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也用不着她干,什么也用不着她想,除了没有手机可玩有些无聊,日子简直惬意的快活过神仙。
几天的时间过去,叶蓁蓁不光病养的好,还胖了好几斤。
四月,谷雨。
盛京城,叶府。
叶府的宅邸,乃是当今皇帝御赐,占地三千亩,算是盛京城中少见的传世之宅,规模堪比王府。
叶府门庭若市,双开大红门的府门前,无数的王公贵胄争先恐后的前来道喜。
长子叶时清着一身金底云纹的长衫,立于门前替父母接待宾客,一旁的小厮负责接礼将人迎至院中。
“骠骑左将军府上礼,冷暖玉如意一对。”
“礼部尚书府上礼,竹骨白玉扇十二把。”
“贤亲王府上礼,千年人参两支。”
“左大相公府上礼······”
这次的花宴依水而建,湖中放满了祈福的莲花河灯,红地毯铺满整条大路,流水席置于道路两旁,根据身份由远到近。
淑宁长公主和叶家的那个小姑娘都还没到,一群人闲来无事,便只能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姐姐,这次你怎得没带着你家的小公子来啊,往日你不都是带在身边的吗?”
“今日盛礼,他调皮不懂事,万一失了规矩就不好了,所以干脆还是不带来了。”
“谁说不是啊,就家里那两个纨绔公子哥,谁敢带出来惹是非啊,淑宁长公主爱女如tຊ命,这万一要是得罪了,那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你看看今日这席位上,盛京城里但凡稍微有点头脸的都来了,也不知道那位太子殿下会不会来。”
“害,应该会的,太子殿下一向也与她这位姑母关系不错,离京多年的小表妹回来,他不到场才有些说不过去呢。”
“哎呀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站在山巅处了,虽说体弱多病些,但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也算是值了。”
“你羡慕啊?”
“怎么不羡慕,你没看到连宫里的娘娘都殷勤着呢吗?以后即便不成了皇子妃,也得嫁到般配的人家啊,我家的小子,是够不上了。”
藏月楼。
叶蓁蓁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霜降在自己小小的脑袋上做违规建筑。
她年纪小,头发还没有那么多那么长,再多的饰品也挂不住,但可恶的是,古代竟然有发包的存在。
真发不够,假发来凑。
奶奶滴!
“蓁蓁小姐。”李姑姑笑脸盈盈的走进屋内,缓缓行了个礼。“您收拾的怎么样了?长公主殿下命我接您过去露个脸。”
霜降才是那个梳妆的,见李姑姑前来询问,她笑着屈了屈膝。“好了,穿上外裳便能过去了。”
金色的广袖外袍穿在身上,最后挂上腰间配套的玉佩,这一身装束才算是完。
而折腾了一早上的叶蓁蓁则是觉得,这一套流程下来,不登个基都说不过去了。
“我们蓁蓁小姐可真是漂亮,奴婢这就带您去找长公主殿下。”
她的院子离花宴的距离不远不近,满打满算,也就是半炷香的时间。
只不过叶蓁蓁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穿这么繁琐的裙子,也是第一次头上顶着一个违规建筑走路,所以走的格外小心。
走的小心,却也不代表一定会老老实实看路。
不过一抬眼的功夫,叶蓁蓁便看见,在不远处的树下,叶时澜单手撑着树干,另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的腿,像是受伤的样子。
两个人的确不说有多好的关系,说对方受伤我便心如刀绞那绝对是假的,且就以两人无冤无仇且都姓叶这一点,叶蓁蓁便不能全然忽视不见。
“二哥哥,你怎么了?”
叶蓁蓁能看到,在听见自己的声音后,原本还在轻轻揉着腿的叶时澜迅速放下了手,微微弯下的腰也瞬间挺直。
“四妹妹。”叶时澜回身,神色淡然:“我没事,四妹妹无须担心。”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俨然就是不想让叶蓁蓁知道他都到底怎么了,叶蓁蓁也不想刨根问底的招人烦,目光一定,便拉开了话头。
“二哥哥,你的肩膀上落了个小虫子。”
这原本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要扫掉就是了,可偏偏叶时澜闻言,整张脸瞬间就白了,没开玩笑,是真的白了。
伴随而来的,还有僵住的面容和身体,叶蓁蓁注意到了,惊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自己这个不好接触,板着脸的二哥哥似乎很怕虫子。
索性十岁出头的少年个子不算高,肩膀的位置叶蓁蓁只需要稍稍一踮脚就能触碰的到。
叶蓁蓁抬手,捏住了叶时澜肩上的小虫子,也有些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没事,虫子被我赶跑了。”
听见这话,叶时澜本就白皙的肤色才堪堪找回了一丝血色,他伸出略显颤抖的手,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肩膀,直到什么都没摸到,才轻轻舒了口气。
“多···多谢四妹妹。”
许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实在是有些丢脸,叶时澜面皮也有些挂不住。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撂下这句话,叶时澜便再也没有半分逗留离开了,许是腿上不舒服,他走路的姿势是有些奇怪的,再结合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还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叶蓁蓁看的好笑,却也没有嘲笑叶时澜的意思。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怕的东西,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就像叶蓁蓁就比较怕狗,狗一叫,她的魂都要飞了。
只不过叶时澜看上去对谁都淡淡的,她也没想到一只虫子都能让他方寸大乱,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