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买的东西了,就在抽屉里。他是不是以为,她准备了这东西,意味着是默许了这段关系吧,他也清楚,默认不代表完全接纳……乌黑的青丝铺满枕,她闪烁水雾的眼凝视着他,有种脆弱的美感。他带着笑意,喊她名字,“棠棠。”棠棠……他以前就这样喊她的。结束后,张贺年抱她进浴室的。他转身,她悄悄抬眼偷看,看到他后背上结痂的伤,恢复很好,只是面积略大,看着有点令人发怵。回到卧室,她浑身被他细细擦干净,窗帘被风掀起一小片角落,阳光溜进来,照在床上,在光线下,她的皮肤泛着一层透亮,白得跟雪一样。
“接接吻要闭眼。”
张贺年含着她的唇含糊不清说着。
这一周,他挺忙的,年底各种演习,他是总负责人,今天是抽空回来看看她,以前和她没有那层关系,自然没有过思念之苦,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她当成了自己的人,想到她在这住着,他心里总惦记,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见到她后,一时没按捺住,将人扣怀里吻……
几分钟后分开,秦棠眼睛红红的,皮肤很白,双眼像小鹿一样颤颤巍巍,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享受其中。
他明白,她还不适应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不过不要紧,有的是时间。
年关将至,张贺年问她:“什么时候放假?”
秦棠张口,感觉口腔里全是他的气息,她咽了咽喉咙回答:“还、还没出排班表。”
“出了告诉我一声。”
秦棠说好。
她垂下目光,一瞬间走神。
突然身体被人腾空抱起来,屋里就他们俩,不用想是谁抱她。
到了沙发上坐下,她坐在他腿上,他环抱着她的腰身,眼里闪着浓烈的欲色,看得出来,他有需要。
刚刚那个吻撩拨起了他的兴致。
她不算小姑娘了,经历那几次,加上本来就懂,只一个眼神,她便清楚他想做什么。
“下巴又细了,瘦了?”张贺年伸手抬高她的下巴,瞳色深沉端详着,“没好好吃饭?”
“有,我没瘦。”上夜班哪里会瘦,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不敢对视,他那眼神太有蛊惑力了,何况她本来就对他有情,只是一直压抑控制,不敢放肆。
张贺年语调微沉,“饿不饿?”
“什么?”
她的注意力在别处,想起了他说的那句“但凡瘦个半斤我床上折腾死你”,这种话从他嘴里出来,她是难以置信的,可确确实实是他说的,是她忽略了,他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
成年男人。
秦棠眼神暗下来,想起对婚姻不忠的父亲,想起被刺激得了精神病的母亲,还有父亲带着新欢去医院给母亲发请帖……
她不恨张徵月,但对张徵月也喜欢不起来。
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而张贺年又是张徵月的亲弟弟,也是她年少时期喜欢的对象……
张贺年看得出来她在走神,表情落寞,和当年在医院那会一样,只是没有掉眼泪……是不是要回桉城了,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
又或者她当初来北城不是疗情伤,纯粹就是为了逃避,躲得远远的。
然而阴差阳错的,来到他这。
下巴再次被人扣住抬高,张贺年低头再次吻上去,她被迫回过神,意识回拢,眼角湿润,气息渐渐乱了起来,孤男寡女,窗纱紧闭,仿佛和外界形成隔绝,暧昧也在悄无声息滋生。
场面渐渐失控起来……
秦棠却很怕,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当张贺年的手重重揉她的臀时,她用力推搡他的肩膀,柔软出声:“我生理期……”
张贺年停下来,气息很沉,双眼泛着猩红,是真想了,得知她生理期,他硬是冷静下来,下巴抵在她柔弱的肩上,“好,我不碰你。”
秦棠悬着的心并未停下来,等他再冷静了会,才开口:“你、你也回桉城么?”
“你想我回么?”
“……”
她害怕,内心充斥矛盾,她记得,他说过年底回桉城要和她家以及他家坦白……这不是她希望的,宁可这段关系烂死在肚子里,也不能说出来。
张贺年睨她的白净的脸蛋,“秦棠,告诉我,你想我回去么?”
如果想,那她就是同意他们俩的关系;不想,则反之……
“那是你的自由。但……”秦棠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别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
其实她不用说,张贺年也清楚她的意思,她不想告诉别人,她怕公开,更怕……四面楚歌。
“所以你宁愿我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你没想给我一个名分?”
秦棠沉默,心脏发紧,确实不明不白,但这段关系不是她起的头……更谈不上什么名分。
手机这会突然响起,是秦棠的,她趁机从他身上下来,脚尖触底,差点站不稳,腿一阵阵发软,腰上一紧,又被张贺年捞了回去,跌坐在他坚硬的腿上……
她的手机在包里,包包在玄关那。
“我电话响了。”秦棠跟他说。
“你先回答我。”
“回答不了。”
“所以不想和我好?”
手机铃声短暂停了会又响起,多半是有什么急事,她很慌,着急忙慌说:“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这要怎么好?”
“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我继母是你姐姐,逢年过节,当着亲戚的面,我得喊你一声小舅。”秦棠眼尾泛红,声音微颤。
虽然残酷,但就是现实。
何况张夫人明确说过安排他的婚姻。
那她算什么?
他们这样算什么?
马上就要回去了,这些事都得面对。
她不享受和他玩地下情,他是男人,真有一天玩脱了,他不会有什么损失影响,只要他愿意,还能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
她不行。
她会身败名裂,变成圈子里的谈资,连带她的父母……
更不想越陷越深到时候再难抽身,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
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她的顾虑,张贺年明白,都是成年人,何况他大她七岁,那些世俗,只要活着,就不能完全避免。
“秦棠,你相信我么?”张贺年抚摸她的脸颊,“我说过,我敢做就会对你负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玩玩而已。”
秦棠还是低着头,浑身僵硬,并未给他回应。
“我知道你怕。”张贺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带任何欲色,眼神认真严肃,“你怕的那些,我来解决,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来承担。”
……
电话是张徵月打来的,同样是来问秦棠什么时候放假。
张徵月还说:“那贺年呢?他今年回来吗?”
“我、我不知道。”秦棠确实不知道,不算撒谎。
“秦棠,你帮我劝劝他,他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家里怪想他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张徵月之前是来过北城几次,,张贺年都没来见她,那会张贺年似乎还在生她的气,说不见就是不见。虽然后面张贺年接了她电话,姐弟俩也有话说,但、她感觉张贺年对她还是有意见。
“我尽力吧。”秦棠不好拒绝。
“好,那你帮忙劝劝。”
其实她劝不动张贺年。
打完电话,张贺年从厨房出来,问她是谁打的电话,其实不难猜,可以从她的语气和表情辨别,谁都有可能,就不会是周楷庭。
他是吃周楷庭这醋的。
毕竟不清楚秦棠和周楷庭在一起那会都经历了些什么……
男人的占有欲在疯狂作祟。
他高估了自己的气量。
秦棠说:“是阿姨打来的,让我劝你回桉城。”
“怎么谁都关心,就你不关心。”
秦棠:“……”
张贺年煮了碗面条,给她的,他会下厨,不过做的都不精细,能吃就行,这碗面条还是下足了功夫的,他喊秦棠过来吃。
秦棠乖乖吃了了,还剩下半碗,吃不下了。
张贺年没强迫她吃完,剩下的他解决了,不嫌弃是她吃过的。
她忍不住说:“我吃过的……”
“你的口水我吃的还少了?”
秦棠脸上一烧,不再说话。
张贺年很快吃完,把碗收拾干净了出来,秦棠上楼回房间睡觉了,晚上还要上班。
张贺年抽了根烟才上的楼,饱暖思yin欲,刚刚……不怎么尽兴。
秦棠听到开门声瞬间绷紧全身的神经,房间里没开灯,窗帘紧闭隔绝光线,房间里很暗……随即她感觉到身边的床馅了陷,是张贺年躺下来了,她不敢睁开眼,假装睡着了。
随即呼吸被堵住,身体被压着,唇-齿相依,是张贺年在吻她……她不太配合,紧闭牙关,防得住上边,防不住下边!
她软软出声:“我晚上还要上班……”
“不会耽误的,等会就让你睡觉。”男人声线喑哑,在她耳边低声还说了一句话。
他看见她买的东西了,就在抽屉里。
他是不是以为,她准备了这东西,意味着是默许了这段关系吧,他也清楚,默认不代表完全接纳……
乌黑的青丝铺满枕,她闪烁水雾的眼凝视着他,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带着笑意,喊她名字,“棠棠。”
棠棠……
他以前就这样喊她的。
结束后,张贺年抱她进浴室的。
他转身,她悄悄抬眼偷看,看到他后背上结痂的伤,恢复很好,只是面积略大,看着有点令人发怵。
回到卧室,她浑身被他细细擦干净,窗帘被风掀起一小片角落,阳光溜进来,照在床上,在光线下,她的皮肤泛着一层透亮,白得跟雪一样。
“你的背……”秦棠还是问了出来。
张贺年说:“很丑?”
那么一大片伤总归不好看。
“不是。”秦棠怎么会觉得丑,只是有点心疼,她不敢表露,装作淡淡的,“要上药么,刚刚碰了水……”
“没事,快好了。”
张贺年不太在意,活动了肩膀,把换下来的床单要拿去洗衣房,“你先睡。”
“不是,我说你手臂的……”
秦棠声音越来越小,她的指甲好像有点长,刚刚难耐至极时不小心抓到他胳膊,破皮渗了血……
“这点?没关系。”张贺年瞥了一眼,餍足后心情愉悦,“不疼,跟小奶猫挠人一样。”
秦棠不再和他说话,背过身睡觉,再荒唐下去,下午都不用睡了!
……
张贺年回来一天就走了,晚上送秦棠到了医院门口,他摸了摸她的帽子,说:“记得,什么时候放假告诉我。”
“嗯。”秦棠点头,“你要走了吗?”
张贺年点了根烟咬着,说话时拿了下来,缓缓吐了口厌恶,“舍不得我?”
秦棠否认,“没有。”
张贺年没计较,“进去吧。”
秦棠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张贺年等了会,等她进了医院,这才收敛笑意准备离开,可能秦棠自己都没察觉,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不似刚来那会疏离冷淡了,挺好的开端,他有耐心,等到她心里只有他那天!
张贺年准备回景苑取车,突然出现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截住去路。
车门打开,陈湛赫然坐在车里,叼着雪茄,怀里还搂着一个漂亮女人,他朝张贺年抬了抬下巴:“哟,好巧,又见面了。”
……
放假表出来了,秦棠看了眼日子,三十号那天开始放假,放到初五就要回来,她还要请假,一共凑到了八天假期。
去掉头尾两天赶飞机,也没几天休息。
秦棠拍了下来发给张贺年,还发给家里边,犹豫了几秒,还是发给了母亲,虽然母亲不会回她微信。
赵露故意撞上秦棠,药瓶撒了一地,“秦棠,你走路能不能看下路啊,你这不诚心捣乱呢。”
秦棠蹲下一一捡起,赵露腰都没有低一下,冷眼瞥她,秦棠没说话,明明是赵露撞了上来,她虽然在看手机,但有注意看路,有人过来她会贴墙走,赵露是直接撞上来的……
不想把事情闹大,秦棠便说:“抱歉。”
“你是道歉的态度吗?”
“我是。”
赵露冷冷笑道:“那我还真看不出来,秦棠,你是不是专门和我过不去?”
“没有。”
“没有你什么表情,我欠你钱吗?”
秦棠无意吵架,转身离开。
赵露气不过,想到小师兄和其他医生对秦棠的评价,都是正面的,比对她的评价好,尤其是小师兄,对秦棠更是过分的关心在意……
大家都是同一时期进的医院,秦棠不怎么说话,却博得所有人的关注。
从小被众星捧月宠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赵露默默地记恨上了秦棠。
秦棠订了张回家的机票,就在二十九号的晚上,下了班便去赶飞机,能赶在三十号白天回到桉城,她已经开始计划和程安宁的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