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好久不见。”来人戴着墨镜,朝他伸出手。林深回握,对方的手冰凉。他隔着墨镜,擦了擦嘴角,见着这人的下半张脸,高鼻薄唇,总觉有些微眼熟。寒暄结束,林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的回忆。“汪医生?”看着来电显示,林深皱了皱眉:“他现在打电话来做什么?”“喂?汪医生。”林深接通:“你说什么?小芝不见了?!”
“你说什么?”林深拍桌质问对面的人。
“就算是天天都去打捞,也捞不到人的。”对面搜救队的主管答道。
林深沉默了。
“林总,林太太已经失踪二十三天了,这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说是就这么沉在海里了……”见林深不说话,他继续说道。
“林深,我给你熬了汤,你快来尝尝。”周净姝适时走进办公室:“你这些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吃饭,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身体熬垮了啊。”
周净姝示意主管离开。
又慢声细语说道:“你看,毕竟是在海里,姜沫沫姐也是命运多舛。”说着说着就要作势落下泪来。
林深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但是你还有小芝,小芝这么小不能没有妈妈吧。”周净姝从他身后攀着他肩膀“我们活着的人更要振作起来是不是?”
林深总感觉有些事说不通。
为什么姜沫沫会跳海?
林深蹙眉,看着桌面的照片,姜沫沫看着他笑靥如花。
那时姜沫沫才与他谈恋爱,整个人软和得像是粉色泡泡包裹的云朵。
如今物是人非。
“小沫,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他喃喃着,似是叩问。
在姜沫沫失踪第42天后,林深选择接受姜沫沫已死的事实。
对外宣称是失足落海。
林流川还因此气冲冲地来质问他:“为什么不能公布事实?你那个破股价就这么重要?”
“林流川,你是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如果不是你草包一个,跑去打草惊蛇,姜沫沫会死吗?”
“公布姜沫沫被绑架又跳海的事实,你是想让外人怎么编排姜沫沫?怎么议论林氏?”
“你别忘了,我才是林氏的掌权者,我才是姜沫沫的丈夫,我才有资格决定这一切。”
姜沫沫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女儿,年纪尚小。
林深虽已经与她离婚,但尚未公开。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位丈夫在坚持着寻找生还的妻子。
而姜沫沫的葬礼,自然也由林深操办。
小芝这几日生病,林深日日去看望,但小芝一点笑容都没有,气色萎靡。
“小芝,爸爸来了。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啊?”
小芝扭过头去,不理他。
“小芝,和爸爸说说话好不好?”林深耐心。
“你想妈妈了是不是?等你好起来,妈妈就会来看小芝了。”林深如今提起姜沫沫,心仿佛都会微微刺痛。
回应他的是安静与沉默。
他记起曾经小芝还是个只会爬的宝宝时,他也常常哄女儿入睡。
那样小小一只的女儿仿佛转眼间就长大了。
他也渐渐不与女儿亲近了。
不知道姜沫沫付出了多少,才将小芝养得这样好:“可是,小沫,我都没办法问你了……”
等他絮絮叨叨了良久,小芝突然翻过身,滴溜溜的黑色眼睛看着他:“你说的,等小芝病好了,妈妈就会来看小芝了。”
林深随口哄道的话语,就这样被女儿当了真。
可是小芝,你的妈妈可能再也不能来看你了……
这厢,姜沫沫的葬礼如期举行。
周净姝泪眼盈盈,说着:“姜沫沫姐你安息,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林深和小芝的……”
来人络绎不绝,没几个是姜沫沫的亲信。
却全在灵堂前声泪俱下,演得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反倒是林深,与姜沫沫有过一段情,都显得平静真实许多。
一个接一个,黑衣白花,灵堂前挂着姜沫沫的黑白照,肃穆地注视着所有人。
林深冷笑:“一个比一个能演。”
见惯了虚情假意,林深突然间就觉得反胃,撑着到仪式结束,一路到卫生间隔间里,猛地吐了出来。
边吐边扒着马桶,马桶盖仿佛都要被他掰断。
末了,他想起林存玉葬礼时,姜沫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是真心为他的妹妹而忧心。
他看着自己通红的手心,轻声说:“小沫,你当初也是这样痛苦吗?”
他收拾好自己,出了隔间,却见一个男人径直走向他。
“林总,好久不见。”来人戴着墨镜,朝他伸出手。
林深回握,对方的手冰凉。
他隔着墨镜,擦了擦嘴角,见着这人的下半张脸,高鼻薄唇,总觉有些微眼熟。
寒暄结束,林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的回忆。
“汪医生?”看着来电显示,林深皱了皱眉:“他现在打电话来做什么?”
“喂?汪医生。”林深接通:“你说什么?小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