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小妮。”沈芷意浑身颤抖，一边叫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服，想要给她包好伤口。四周黑漆漆的，荒无人烟。偶尔有野狗狂吠起响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可怕。“怎么办，小妮。”沈芷意吃力地抱起三妹妹，又去拉二妹妹。她们都昏迷了，她做不到把两个妹妹都抱起来。谁来帮帮她！谁来啊……只要来个人救救她，她做牛做马回报他！急促的马蹄声突然近了，她抬起满是血泪的脸看过去，只见几骑快马正往她这边奔来。“救命，救救我……”她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上，不顾一切地朝疾驰而来的快马扑了过去。
“本王自会敲打他，至于你……”裴凛慢步往沈芷意面前走，模糊的月光下，沈芷意的身影竟与玉娘很是相似。
“请王爷去敲打他吧，时辰不早了，民女还未婚配，不便留王爷在此，王爷请回。”沈芷意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心跳快得不行。
老天保佑，裴凛别认出她。她不想和裴凛有半点瓜葛，她宁可穷困一些，也不想天天面对这些所谓的贵人。
一退再退，她竟退到了井台前，眼看她要绊倒，裴凛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扑通、扑通……
心跳更快了。
回过神来，她飞快挣开裴凛的手掌，绕到井台后面站着，催促着裴凛快走。
“你前晚可有出门？”裴凛盯着她，声音暗沉。
太像了，纤细柔软，倔强又胆小。
“民女每天都出去卖糕点，半夜才能回。谋生不易，求王爷高抬贵手。”沈芷意急得双目泛红，恨不得现在把他给推出去。
“姐姐？”三妹妹跑出来了，光着一双小脚，警惕地瞪着裴凛：“这狗贼昨天也来了，他是不是想抢姐姐回去做老婆？”
裴凛扭头看向小姑娘，视线落在她冻得红彤彤的脚上，嘴角抽了抽，转身往院门走去。
“姐姐，别哭。”身后传来了小姑娘急切的抽泣声。
他忍不住回头看，只见沈芷意抬着手在脸上胡乱抹着，腰却依然直直挺立。
倒是副倔强性子。他记得沈芷意是庶女，顾府嫡女已经急匆匆出嫁了，把姨娘和两个庶妹都丢给了她。秦归明很会攀附，很快就得了封熙柔的喜欢，只留下这沈芷意一个女子拖着两个小姑娘生活……
对了，这家的姨娘去哪了？
他环视一圈，正欲开口，一名侍卫匆匆过来，低声说道：“王爷，周姑娘逃跑，不小心摔下台阶……”
“如何？”裴凛面色一沉，追问道。
“脑袋磕在台阶上，死了。”侍卫声音更低了。
周玉娘一死，那真正的玉娘，去哪里找？
裴凛顾不上再问姨娘的下落，大步往外走去。
祁容临已经赶到了别院，周玉娘的尸体摆在院子里，身上盖着白布。
“断气了。”祁容临拧眉，对着裴凛轻轻摇头。
“可有招出玉娘的下落？”裴凛问道。
祁容临还是摇头。
他是担心裴凛的月殒毒无人去解，所以对周玉娘很宽待，并未给她上枷锁。没想到她会以出恭为借口，骗得侍卫放松警惕逃了出来，还一个跟头摔死了。
裴凛脑海里闪过那抹娇俏的身形，眉头紧紧锁起。
“我现在立刻去再找个女子回来。”祁容临低声道。
裴凛垂眸想了片刻，沉声道：“把沈芷意找来。”
祁容临怔住了，犹豫一会，说道：“她曾是秦归明的未婚妻。”
“熙柔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受刺激。人放本王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裴凛说道。
祁容临抱拳行礼，“是，我这就去办。”
“回来。”裴凛突然叫住了他，沉默片刻，又挥了挥手：“本王再想想。”
……
沈芷意睡到中午才起来，二妹妹做了饭，带着三妹妹和两条狗子在院中玩。她扶着胀痛的额头起来，刚要招呼二妹妹，院门外传来了响动。
“姐姐！”她想趴到窗口看看动静，只听到二妹妹尖叫了一声，随即没了声响。
沈芷意吓了一跳，顾不上穿鞋，拉开门就往外冲。但只跑了几步，一只麻袋迎面套下来，直接把她给装了进去，紧接着后颈一阵剧痛，她被人劈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芷意从昏睡中醒来，只见自己还在麻袋里装着，感觉自己在马车上，正颠得她浑身疼。三妹妹惊恐的呜咽声从麻袋外面传了进来。
“姐姐、姐姐……”
“小妮，姐姐在。”她赶紧说道。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被拖下马车，重重地丢下了深沟，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麻袋。
两个妹妹也被丢下来了。
“识趣一点，不许再踏进城中半步。”粗犷的声音响起后，马车渐渐远了。
沈芷意拔下发钗，艰难地在麻袋上戳出一道口子，从麻袋里挣扎出去。
冷风里是血的腥气，很重。她的心猛地一沉，飞快地扯开两个妹妹的麻袋，把她们一个一个地抱出来。二妹妹还在昏睡，三妹妹醒了，但头上破了一大条口子，鲜血淌了满脸，整个人都在抽搐。
“小妮，小妮。”沈芷意吓得魂都要飞了，一手抱起三妹妹，另一手拼命地去摇二妹妹，想唤醒她。
可二妹妹不知道为何一直叫不醒，呼吸也很浅，仿佛随时会死掉一样。
没一会，三妹妹突然吐出一大口血，喷了沈芷意满胸前都是。她吓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整个人如坠如窖。
小妮、小妮……
她慌乱地用袖子去捂三妹妹额上的伤，那血流得好快，没一会就把她的袖子给浸湿透了。沈芷意胆战心惊地托起她的头看，原来后脑勺也砸了一个洞！
“小妮，小妮。”沈芷意浑身颤抖，一边叫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服，想要给她包好伤口。
四周黑漆漆的，荒无人烟。
偶尔有野狗狂吠起响起，一切都显得那么可怕。
“怎么办，小妮。”沈芷意吃力地抱起三妹妹，又去拉二妹妹。她们都昏迷了，她做不到把两个妹妹都抱起来。
谁来帮帮她！
谁来啊……
只要来个人救救她，她做牛做马回报他！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近了，她抬起满是血泪的脸看过去，只见几骑快马正往她这边奔来。
“救命，救救我……”她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上，不顾一切地朝疾驰而来的快马扑了过去。
随着一声嘶鸣声，那马从她头顶高高地跃了过去，马蹄差一点就踢中了她的脑袋，而另几匹马则从她身边疾冲了过去。
“求你们……”她转过头，绝望地看着那几匹奔向前方的马，热泪狂涌。
月光洒下来，路上尘土飞扬，那几匹马慢慢停下，转过身看向了她。
一瞬间，她心里燃起了希望，飞快地抹了把眼泪，跑下沟里，把三妹妹抱了起来。
“给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面前，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怔怔抬头，迎向了来人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