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晏在自己上衣的边缘撕出一条布料下来,绑在我右手的上臂近心端,他在替我减缓血液的流失。我没有力气,浑身都在疼痛的影响下变得麻木。我用力活动一下右手,反馈给我的只是指尖弹动后的微微轻颤,我知道了,我的手筋受伤了。身体一轻,我就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瘫软在时清晏的怀中。模糊的视线中,大叔将他的女儿拖上轮椅,妇女的手中还拿着那一千万的现金。“时总,就这样吧,不要再找我们了。”大叔将那个黑色的布袋从妇女的手中夺过,复杂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
“不要!”
不到一秒,我就反应过来了,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就去拉他的衣服。
指尖只轻触过他的衣角,没有抓到。
“时清晏!你冷静一点!”
难怪时清晏自己一个人来,难怪他不报警。
我拼尽全力在后面追着时清晏的步伐,妇女吓坏了,推着女儿的轮椅慌乱逃跑。
废弃的工厂里有很多大块的石块,惊慌失措之中,轮椅在颠簸中翻到在地。
女人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死亡。
我一辈子都在救人,如若不是无可奈何,怎么能接受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我的面前陨落。
凭良心,我真的已经尽我所能,我从来没跑这么快过。
时清晏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眼看刀尖就要刺入女人,我伸出了手……
温热潮湿的什么东西喷溅在我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我的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疼痛感,顺着指尖啪嗒啪嗒滴落的是我的鲜血。
我的右手,疼的一直在颤抖。
时清晏好像终于恢复了冷静,将匕首丢在地上,畏手畏脚的捧起我受伤的右手。
“冉冉,我不是故意的冉冉。”
他的声音发抖的厉害,我就要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他不在乎我。
他在乎的是我拿手术刀的右手,在乎的是我心外科天才医师的技能。
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对于时清晏来说,心源可以再找,但是我是独一份的,唯一可以给他新生的媒介。
我出了事,就没人给他主刀了。
“嘶拉。”
时清晏在自己上衣的边缘撕出一条布料下来,绑在我右手的上臂近心端,他在替我减缓血液的流失。
我没有力气,浑身都在疼痛的影响下变得麻木。
我用力活动一下右手,反馈给我的只是指尖弹动后的微微轻颤,我知道了,我的手筋受伤了。
身体一轻,我就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瘫软在时清晏的怀中。
模糊的视线中,大叔将他的女儿拖上轮椅,妇女的手中还拿着那一千万的现金。
“时总,就这样吧,不要再找我们了。”
大叔将那个黑色的布袋从妇女的手中夺过,复杂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理解大叔的做法,他本可以在泥沼中平静的接受自己女儿的现状。
是时清晏的出现,给了他拯救女儿的希望,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理解。
我还想出声说话,舌根麻木,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想看时清晏的表情,仅剩的力气竟挪动不了我的头。
“滚。”
这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字,是时清晏说的。
或许他现在也是通红着双眼吧……
朦胧中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滴在我的身上,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
他是抱着我要去哪里吗?
更多湿热的水滴落在我的脸上,顺着我脸颊的弧度流淌。
时清晏,你哭什么,这一切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伤了我手腕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梦中我又回到了刚和他相识的那一年。
一幕幕就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播放。
我看着画面望出了神,我心里清楚,自己怀念的是过去,不是时清晏。
也有可能我内心的深处还是喜欢他的,可我已经原谅不了他了,我们再无可能了。
我没有上帝视角,当初的回忆在我的角度看来很美好,可他的视角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女人。
他是不会为了一只鸟放弃整片森林的,他就是那样的人,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时清晏刚刚发现我苏醒的迹象就迫不及待的质问我了。
我看着四周的环境安下了心,我在医院里。
“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继续活下去!”
时清晏粗暴的拉起我的胳膊,可那条正是我受伤的胳膊。
疼痛下额头上的汗一下子渗出,微风一过,我的额头凉凉的。
我的心,早就不会为了和他的感情动摇,剩下的只有心虚的害怕。
是,我就是不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只有他死才能解了我心头的恨。
我哑着喉咙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没有。”
我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