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淳:“收到。”话音落下,谢屿琛立马进行了降落准备。舱门打开,直升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上老人脸上血色尽失,意识已经很薄弱。救生员费力托举着老人,让他不至于被一波又一波冲刷上来的水流呛到。谢屿琛稳定降落,将安全绳绑在老人身上,一边观察着救生员的情况。距离一近,他才注意到这名救生员是位女性。灯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已经被水给泡皱了,肩膀上还有被磕碰留下来的伤痕,被水泡得发白,看上去触目惊心。“你肩上的伤口已经感染了,需要立即进行救治,不能继续救援。”
休息的时间不过是几个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谢屿琛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京市晨阳区,连续暴雨与水库开闸泄洪导致洪灾,现已造成大面积农田被毁,水深20米,还在持续上涨,情况危急救援刻不容缓。”
“现安排京市第一飞行救援队与晨阳区医疗队执行联合救援任务。”
“收到请回答。”
谢屿琛当即整理着装,离开家门:“京市第一飞行救援队收到,立刻进行部署。”
接受了任务,他立马电话联系队里,进行救援安排。
妻子的丧期过去不到四天,谢屿琛再度拾起了工作。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的轰鸣声在基地停机坪响起,飞机朝晨阳区飞去。
地面上,志愿者和医疗队的人联合在一起,进行疏通、救援、tຊ和防汛工作。
一些在洪水中受重伤急需治疗的由地勤转接空勤送往医院。
作用于医疗的直升机里有急救所需的医疗设备,因此飞机上也有做应急处理的医生。
夜晚降临,视野受阻的情况下降落的难度变得更大。
副驾驶的谭淳观察着情况,眉心紧紧皱起。
底下,灯光照到的地方,不远处一位年轻的救生员正抱着一个老人招手示意。
湍急的水流冲刷伴随着许多漂浮在水上的东西一再冲击着抱着老人求援的救生员。
一波又一波的水流不断没过他们的头顶,眼下的情况看上去是撑不了多久的。
谢屿琛当即下达命令:“谭淳,飞机由你驾驶,我下去救人。”
谭淳:“收到。”
话音落下,谢屿琛立马进行了降落准备。
舱门打开,直升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水上老人脸上血色尽失,意识已经很薄弱。
救生员费力托举着老人,让他不至于被一波又一波冲刷上来的水流呛到。
谢屿琛稳定降落,将安全绳绑在老人身上,一边观察着救生员的情况。
距离一近,他才注意到这名救生员是位女性。
灯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已经被水给泡皱了,肩膀上还有被磕碰留下来的伤痕,被水泡得发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肩上的伤口已经感染了,需要立即进行救治,不能继续救援。”
他严肃地提醒着她,想要劝说她一起上飞机接受治疗。
然而,救生员却只是笑了笑,那些话听起来和那个逝去的人竟然是那么像。
“我多坚持一分钟,就有可能多一个伤员因我获救。”
“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我可以坚持。”
她朴素的脸上绽放的笑容让谢屿琛几乎恍惚,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芒令他不忍再看。
谢屿琛按捺住心绪,对她道:“如需帮助,请立刻求援。”
语毕,他带着伤员回到飞机上,立马对接了晨阳区第一人民医院对伤患进行联合救助。
伤员进入医院急诊室后,谢屿琛立刻又回到了灾区现场。
救援持续了一整个夜晚和一个白天,空勤和地勤联合将这次灾难的人员伤亡降到了最低。
第二天的夜晚,大家终于有了得以喘息的时间。
夜里的灯光总是格外明亮,谢屿琛解决了半瓶水,目光却突然被水上的一个影子吸引。
雪白的布料在水中沉浮,叫他仿佛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
在喀麦隆……雅温得的地震灾区,他对何知芮说:“等我回来。”
可是就是那么短短几个小时,洪灾肆虐一身白衣的她在水中浮沉失去了生命……
“不……何知芮……你不能死……”
他的心脏抽痛起来,目光紧锁在水上那片白上。
几乎来不及思考,谢屿琛纵身越过防水带,涌进洪水中朝那片雪白游过去。
“那边是隔离出来的区域啊!谢队你过去干什么!”
身后不知道何时传来呼喊声,但是谢屿琛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她……
所有的声音几乎被隔绝在外,他的眼里只有那一抹雪白。
十米……八米……五米……就快到了!
谢屿琛丝毫没把前面十几个小时的救援消耗放在身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那一处游去。
然而,就在他伸手抓住那一抹希望的时候,手里却只有一件沾了水的白大褂。
心头震颤,谢屿琛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白衣。
“我……又来晚了……”
哽出嗓子眼的几个字让哀痛遍彻心扉,在这一瞬间他好像失去了任何动作。
泡在洪水中的躯体浑身发冷,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洪水还在奔涌,瞬间吞没他的身形,即将沉入水底的时候,他骤然听见何知芮的声音。
“我死后的第七天,谢屿琛出现了幻觉。”
“他要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