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澈闭着嘴唇,生怕别人看见他牙花子上血呼啦的颜色,呜啦着有点肿的舌头,吐词不清:“听母妃的,都听母妃的,完事儿…我们赶紧…回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司茵哪里管世子爷的声音异常,顺着梯子就下了,点头示意碧珠接过了嬷嬷手上的大匣子。心里虽然高兴,但是面部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不骄不躁朝王妃行了一礼,司茵才做出保证:“多谢母妃信重,儿媳必将王府打理的妥妥帖帖。”王妃满意了,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儿子都顺眼了些,开始关心起来。
庆王妃翘首以盼了好半天,见两人挽着手进来,心花怒放。
原本她十分担忧昨晚的洞房是否顺利,现在看着儿子面泛桃花,双腿发颤,双眼发红,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不由老怀大慰。
想起刚刚被嬷嬷呈上来的元帕,她觉得自家儿子十成十是被媳妇给办了。
哎呀呀,这利索劲儿,爱了爱了!
这逆子以前天天在外面胡混,搞坏了名声。
这么多年她派了多少轮姿容上佳的丫鬟过去服侍,他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可这种事儿老母亲哪里问得出口,只盼着儿子这回知道了妇人的好处,以后离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子们都远着些。
皇家向来子嗣艰难,怀澈可是庆王府的独苗苗,自己能不能抱上孙子可全指着他呢!
所以对着能把自己儿子强成这个熊样,还能让儿子服服帖帖受着的儿媳妇,她是一万个满意。
司茵原本过于艳丽的长相和不怎么出众的家世,现在在庆王妃眼里,简直是无一处不好。
以至于她敬茶的时候膝盖还没落到蒲团上,王妃就已经热络的扶住了她的手,直接就把司茵拉了起来,然后还把满满一盏媳妇茶喝了个干净。
旁边的庆王只能默默扭过脸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这上赶着喝媳妇茶、送大红封的样子,真是刺眼啊!这么多年对自己都没这么主动过!
还好,庆王这边的媳妇茶敬的还算是正常,司茵真怕这位公爹会和婆婆一样过分热情了。
说起来王妃的热情,她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的。毕竟王妃愁了这么多年的问题,最后是被她解决的。
收了庆王妃的传家玉镯,还有两个厚厚的红封之后,司茵本以为只要自己继续站着听一番二老的教诲,今天这敬茶就算结束了。
毕竟庆王府里的主子也就在场的三位了,宗室皇亲凋零,并没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她认亲。
宫里的皇帝和太子,昨日大婚时已经布了赏,只需等待传召进宫谢恩即可。
可庆王妃却对着身旁的赵嬷嬷点了点头,嬷嬷满脸堆笑的从旁边抱过一个大匣子,走到司茵面前。
司茵有点懵,看向谢怀澈。
谢怀澈膝盖疼、舌头疼,已经在旁边的圈椅坐下了,一脸菜色不想理人。
王妃和蔼开口:“茵茵,这是王府大小库房的钥匙。你既已进了门,这掌家权就交于你了。”
话落,又指了指正厅一侧摆放着的几口大箱子。
“那边是府里的地契、身契,管事对牌和账册,等会我着人送到你院里去,这些也该由你掌管。”
司茵目瞪狗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这媳妇茶都还热着呢,怎么就要掌王府中馈了?
本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表现个三年五载得了王妃信任,再把中馈接过来,到那时自己也就算彻底在王府站稳脚跟了。
可现在……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怎么王妃看起来很有些迫不及待?】
司茵疑惑,正准备开口拒绝,话头却被王妃给拦了回去。
“你无需担心,慢慢来。折腾成什么样儿都有母妃给你兜着。我把赵嬷嬷和大管家都留给你。”
司茵还没来得及感谢王妃的厚爱,听到心声的谢怀澈已经不耐烦了。
自家母妃可不就是迫不及待吗?
他庆王府家大业大,母妃对这些庶务早就腻歪了。
以往当个甩手掌柜,现在可不是连甩手掌柜都懒得当了,只想和父王两个住在温泉庄子上逍遥快活。
谢怀澈嘴巴里这会儿已经包了一口老血——刚刚咬舌头用力过猛,嘴巴里腥甜腥甜的。
他现在很想哕(yue第三声)——
“咕咚”——
迫不得已吞下一口,更恶心了……
可他不敢在父王母妃面前吐血啊,自家母妃那泪崩的架势,遭不住啊遭不住!
谢怀澈闭着嘴唇,生怕别人看见他牙花子上血呼啦的颜色,呜啦着有点肿的舌头,吐词不清:“听母妃的,都听母妃的,完事儿…我们赶紧…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司茵哪里管世子爷的声音异常,顺着梯子就下了,点头示意碧珠接过了嬷嬷手上的大匣子。
心里虽然高兴,但是面部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不骄不躁朝王妃行了一礼,司茵才做出保证:“多谢母妃信重,儿媳必将王府打理的妥妥帖帖。”
王妃满意了,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儿子都顺眼了些,开始关心起来。
“等会儿叫秦大夫过去给世子看看,是不是昨天累着了,年轻人该补的也不能落下。”
说完还俏皮的朝司茵眨眨眼。
“怀澈以前爱胡闹,茵茵你管严着些,等他适应适应就好了。”
司茵……
【这是啥意思?没明白,再看看!】
她只能羞涩状,低头应下。
一旁的谢怀澈快被这两个惹不起的女人给气炸了,但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这会儿他满嘴的血腥味儿,也顾不得许多了。
对着父母作了个揖,拉起司茵就要回去。
不行了,他真要哕(yue第三声)……
刚刚转身,门房匆匆来报——宫里赏赐又来了……
谢怀澈——“咕咚”
特么的劳资吐血都不行,只能吞血!
谢怀澈含泪咽下一口老血,强忍住自己要哕的冲动,心中暗暗吐槽。
尼玛的皇伯父,以前看我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两天抽的什么风,昨天不是已经赏了几车东西,怎么今天又来了?
他的膝盖呀,现在乌青一片,伸都伸不直,还得爬到前院去跪谢皇恩。
这回,就算谢怀澈清清楚楚听见司茵心里的财迷发言——
【有赏赐啊,不知道有没有我的份?】
【啧啧,金坑就是金坑!就算死在里面,被挖开了那高低也叫盗墓,可不是刨坟。值了值了!】
他依旧牢牢扶住了世子妃伸过来的手,除了嘴角咽血时有点抽搐,面上看起来稳如老狗。
一行人呼啦啦赶往前院,就见一个大太监领着一队车马已经停在了下马石前,手上捧着的正是一幅明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