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帮她盖好被子后,将药膏留下嘱咐她要按时上药后就离开了偏殿。……和偏殿这边的安宁不同,江澧沅那边,肺都要气炸了。她才嫁进来没几天,就处处碰钉子,诸事不顺,偏偏大家伙又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她竟是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想找娄缙去告状,都找不出由头来。江澧沅搓着冻的有些僵硬的手,等着去要炭火的丫鬟澜萍回来。涓溪蹲在她面前,在她的手上哈着气:“世子妃再忍一忍,等澜萍回来,我们烧上金丝炭,就暖和了。”
穗岁虚弱地喊了一声:“进来。”
香儿拿着一瓶药膏走了进来:“穗岁姐姐,这是冻疮膏,我来帮你涂。”
她看着穗岁的手,鼻子一酸,昨晚的事情她是想帮她的,可她不敢帮,在这个淮南王府里头,她能做到自保已经是用尽了全力。
穗岁:“谢谢。”
香儿不安地双手揪着衣裙,指节发白,眼眶泛红:“穗岁姐姐,那天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做那种事情的。”
自从她进了王府,云喜逼迫她做了许多她并不想做的事情。
穗岁知道她说的是那日帮着云喜逼她喝药,还要往她身上下蛊虫的事情,她摇摇头:“这不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
香儿有些恼又有些无可奈何:“要不是粗使丫鬟的月钱太少,我恨不得去外院做个粗使丫鬟,整天和木桶扫帚抹布为伴,总比在后院里帮着别人害人好……”
说完,香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赶紧捂住了嘴巴,看着穗岁,一脸的惶恐,不知所措。
穗岁冲她温和一笑:“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香儿年纪小,手脚倒是麻利,很快就把冻疮膏给她涂好了,她涂的很是均匀,这药的药效很好,那种刺骨的疼痛渐渐消散。
穗岁看着那竹叶瓷瓶,不禁疑惑,王府的丫鬟小厮们哪里用的上这么好的冻疮膏,她低声问香儿:“香儿,你这冻疮膏是哪里来的?”
香儿往她身旁挪了挪:“说来也巧,我来这里的路上碰到了大公子,他说府上给主子们的冻疮膏根本用不完,丢了也是可惜,就拿给我了。”
“我想着,大公子的药肯定比我们的好,就拿来给你用了。大公子真是心善……”
穗岁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香儿,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穗岁知道以云喜的性子,云喜上次的事情没办成,总会再想办法害她,蛊虫入体,被啃噬撕咬,那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穗岁不想连累香儿,但此事若能成,对香儿来说也有好处:“云喜最近在忙着筹办王妃和太妃的忌辰,人手不够定要你去四处寻人。”
“到时候你就和她说,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忙着,只有世子妃院子里的丫鬟有空闲……”
穗岁详细和香儿说了她的想法,同时告诉她这件事情的风险和好处。
“此事若能成,你或许可以从三等丫鬟升到二等丫鬟,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若是不能成,你恐怕会挨一顿板子。”
香儿咬着嘴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目光坚定用力点头:“穗岁姐姐,我做!”
一等丫鬟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例,二等丫鬟每个月有一吊钱的月例,三等丫鬟每个月只有五百钱的月例。如果真的能通过此事升到二等丫鬟,不仅月钱会增多,在世子的院子里办事也会有一定的话语权,受制于人的情况会好很多。
穗岁握住她的手:“好,香儿谢谢你。”
香儿帮她盖好被子后,将药膏留下嘱咐她要按时上药后就离开了偏殿。
……
和偏殿这边的安宁不同,江澧沅那边,肺都要气炸了。
她才嫁进来没几天,就处处碰钉子,诸事不顺,偏偏大家伙又都是按照规矩办事,她竟是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想找娄缙去告状,都找不出由头来。
江澧沅搓着冻的有些僵硬的手,等着去要炭火的丫鬟澜萍回来。
涓溪蹲在她面前,在她的手上哈着气:“世子妃再忍一忍,等澜萍回来,我们烧上金丝炭,就暖和了。”
正说着,寝殿的门帘被掀开,丫鬟澜萍抱着一个竹篓子,皱着眉头抱怨:“真晦气,奴婢去要炭火,结果管事的说,王府各个院子的金丝炭都是有份例的!”
“说世子妃这个月的份例都用完了,让我们下个月再去拿,还让我们省着点用!”
府上的下人都知道世子妃没有和世子圆房,自然一切都按照王府的规矩来办,虽没有刁奴恶仆刻意欺压,但也不会真的为这个新来的,没有根基的世子妃着想。
而且,这次世子成婚,多少都有点逼婚的意味,她来自京城,淮南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王府和京城的关系,对她多少都有点不待见。
炭火没有了就是没有了,不受宠的主子在淮南王府没有半点可以通融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的,京城也管不着他们。
涓溪见竹篓子里面空空的,问道:“金丝炭没有了,那其他的炭呢?拿些木炭、灰花炭回来也行啊?”
澜萍把竹篓往地上一丢,没好气地哼道:“管事的说所有种类的炭都是有数的,只有灶炭可以随便拿,那灶炭烧起来一屋子都是浓烟,能呛死人,谁受得了啊?!”
“这天气冻死人了,还要等到下个月,怎么熬啊?!怎么这鬼地方比京城的冬天还冷,湿冷湿冷的……”
涓溪忙劝她小点声,世子妃近日来本就心情不畅快,听了她的抱怨会更生气的。
涓溪正劝着,江澧沅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炭火什么的更是从来都不用她操心,当即就要冲出去找管事的理论。
涓溪急的一把抱住了江澧沅的腰,拦着她不让她出去:“世子妃千万别去!世子妃去和一个管事理论,岂不是自降身份?”
“而且府上的管事也是按规矩办事,规矩是王妃和太妃定的,世子妃过去,岂不是打已故王妃和太妃的脸?!”
“到时候,世子定会不悦。”
拦住tຊ了江澧沅,涓溪继续说道:“今儿已经晚了,奴婢们多给世子妃添两床被子,明儿一早,奴婢就去问问管事能不能先预支一部分金丝炭。”
涓溪好说歹说地才将江澧沅劝住了,澜萍却不消停,一边往床上加被子一边嘟囔着:“明明世子妃才是王府的主母,怎么还要受那腌臜的管事欺负,一群卑贱的狗奴才,看他们一眼我都觉得恶心,呸!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