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着脚走出浴室,时欢看见疯狗正摆弄着一些绘画工具,只默默地走过去。“谢谢狗哥,买衣服的钱,我,我会尽量……”“不用,你在园区买很贵,我去拿没几个钱。”疯狗放下工具,看见时欢光着脚有些局促的样子,“等会我再给你拿双鞋子过来。”心里想着不要白不要,嘴里却不能放肆,时欢立刻摇摇头:“不用了,我的鞋子还没干,我才没有穿出来。”“没事,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他说着,从工装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
没过多停留在惩罚室,闵寂修第一时间回去洗澡。
时欢也被带进他的别墅小楼,在一楼的卫生间,她同样迫不及待打开淋浴。
热水冲刷着身体,后知后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看着被冲刷下来的蟑螂残骸,她的双腿已经抖得站不住,到最后只能坐在地上。
这才几天的时间,倍受折磨的日子还要再坚持多久,她好累好痛,好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她无法离开,也不能离开。
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只能在脑中虚构出找到易飞后,他们回到国内,幸福的在一起。
想逃离的时候,她都会想象着易飞独自处于魔窟中,他要有多绝望无助。
她憎恨这满是罪恶的缅北,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都是诅咒所有罪恶之人万劫不复。
“我给你拿了身新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后开门伸手就能拿到。”
是疯狗的声音,她这才从悲恸中回过神,关上淋浴,回答个好字。
宣泄过后必须坚强,时欢抹了把脸上的水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拆下绑着头发的头绳。
按下开关,并没有瞬间闪烁的小灯,预示着摄像头已经不能用了。
应该是之前被暴雨泡了太长时间,但里面的微型储存卡应该还能用。
用脚把摄像头踩碎,找到储存卡后,把残渣扔进马桶里冲走。
她只剩下之前从鞋上拆下的摄像头还藏在这个卫生间里,走到洗手池前的柜子里伸手去摸,幸好还在。
随身携带并不保险,反正这段时间都要在闵寂修的别墅小楼干活,藏在这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疯狗送来的衣服尺寸稍大,好在是一身运动服,倒不至于有多丑。
没有内衣和鞋子,只得空心去穿,想着晚上回到她原本的住所,再找栾薇借钱,让她帮自己买一身。
光着脚走出浴室,时欢看见疯狗正摆弄着一些绘画工具,只默默地走过去。
“谢谢狗哥,买衣服的钱,我,我会尽量……”
“不用,你在园区买很贵,我去拿没几个钱。”疯狗放下工具,看见时欢光着脚有些局促的样子,“等会我再给你拿双鞋子过来。”
心里想着不要白不要,嘴里却不能放肆,时欢立刻摇摇头:“不用了,我的鞋子还没干,我才没有穿出来。”
“没事,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他说着,从工装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
时欢一眼就看到,那是她用绘图板画的两张九魍和疯狗大哥的合影。
她也只画了这两张,绘画功力自然是没的说,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两个人的合影。
“回来后,我抽空让懂电脑的人帮我打印下来,我大哥的照片只剩下你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张,泡了水,已经很难看清了,你画的这两张几乎和我大哥一模一样。”
能看得出,他已经在尽力组织语言对时欢表示感谢了,即便他并没有说出谢谢两个字。
疯狗不喜欢欠人情,懂得知恩图报,这是时欢可以利用的关键点。
只有再让疯狗对她有感激之情,才能让他为时欢所用。
于是她点点头:“有绘图板的话,我可以继续多画几张你大哥的画像。”
疯狗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容,又没表现得太过明显:“等会把绘图板拿给你。”
“好。”
时欢被安排在一楼的房间,一整天的折腾,她其实早已筋疲力尽。
好像自从来到缅北的园区,她早已习惯饥饿,从未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倒也没觉得什么。
除非有饭香飘进鼻子里。
肯定是闵寂修在餐厅里用餐。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朝餐厅方向去看,正好看见闵寂修已经用餐完毕,正在用纸巾擦嘴。
而桌子另一边,疯狗正背对着她狼吞虎咽。
“饿了?”闵寂修淡然扯起嘴角,“这里有些剩饭,想吃就拿去,反正都是要扔掉。”
桌子上是他吃剩的饭菜,吃得很规矩,单坐在那不说话的形象,很像一个贵族公子哥。
时欢什么都没说,走到闵寂修的身边,把剩下的饭菜倒在一起,抱着碗走到一边,盘腿坐在地上吃起来。
寄人篱下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还在乎是谁的剩饭。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猪食她也能吃得下。
“比蟑螂好吃吧?”
闵寂修是不是有病,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说些低级趣味的话。
时欢往嘴里扒饭的手抖了抖,这下好了,她是彻底没胃口了。
可为了气闵寂修,她故意又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
然后就听到一声冷哼。
“九哥,赌场那边最近缺人,老板们喜欢看高脚骡子,得想办法弄一批。”疯狗终于吃完饭,他收拾着餐桌,又去厨房拿了抹布,卖力地擦着桌子。
闵寂修没有回答,把目光移向时欢。
不会又是她吧。
时欢咽了咽口水,急忙说道:“我穿上鞋才勉强一米六五。”
“我眼不瞎。”闵寂修挑眉,“你还挺懂行啊。”
缅北的这些黑话,她来之前可是倒背如流。
“听癞哥说过。”
闵寂修没理她,摸出烟来点上:“联系T国那边,送一批货过来。”
赌场,夜总会,画工厂……
看来九魍集团的涉猎十分广泛。
时欢把饭菜都吃完,起身走到垃圾桶前扔掉:“九哥,说好的电子设备还没给我,不查资料,我都不知要画什么。”
“所以这么半天,你是什么活都没干?”闵寂修起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手插口袋站在时欢的面前。
身高差很大,这么一对比,他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时欢后退一步,目光有些躲闪:“是,九哥忘记给我设备,不知道要画什么。”
不错。
闵寂修已经多久没见过敢顶撞他的人了,放眼整个缅北,乃至东南亚称得上名号的,也只有哈迪斯这名义上的义父能和他说上两句。
这丫头才在园区多久,做什么都偷奸耍滑,胆子却越来越大了。
轻呵一声,他扭头看向疯狗:“疯狗,你跟她说说上一个和我顶嘴的人,死得有多惨。”
“好像是……”疯狗还真的在认真思考,“被割了舌头,活活疼死的。”
时欢顿时感觉舌头一紧,好像有些抽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欢假笑着陪着笑脸:“九哥贵人多忘事,是我没第一时间提醒。”
“十二点之前,给我一幅能看的画,不然……”闵寂修想了想,“就让疤瘌请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