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爱的师兄到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陆鹤安眼底一颤,忍不住发着抖:“我不信,你一定是为了让我娶你,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话。”他顾不上胸口撕裂的伤,推开安云染急匆匆往太平观赶。一路上,悔恨都像是藤蔓狠狠束缚住她的心。到太平观山下时,陆鹤安忽然回想起第一次来道观的时候,温锦禾说:“这九十九阶台阶是给心诚之人求愿的,一步一跪一磕就能打动祖师爷完成心愿。”陆鹤安从来不信这些。但此刻,他跪在石阶下,声音颤抖:“罪人陆鹤安,求祖师爷让我见锦禾一面。”
温锦禾跪伏在地上,竭尽全力高举双手托着文件。
可她甚至都没支撑到师父结果文档,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梦里。
她都眉头紧蹙,饱受蛊虫啃噬内脏的痛。
重华叹气,只犹豫一瞬,就想故技重施替温锦禾引出蛊虫。
未料刚掐诀,温锦禾就醒了。
她抬手,握住师父掐决的指尖:“师父……我想再拜拜三清……”
温锦禾说话都费劲了,那蛊虫势不可挡,让人痛不欲生。
观中师兄弟们都红了眼,争先恐后将她伏到三清殿,跪在蒲团上。
祖师爷像庄严肃穆,望之生畏。
温锦禾忍着痛虔诚叩首:“祖师爷在上,弟子温锦禾虽继承祖师爷衣钵,却未坚守本心,潜心修行……”
“今日之果,我自作自受。”
“只愿弟子故去后,师门无恙……”
自小,她便常常守着祖师爷像修行,和师父师弟们无忧生活。
若是再有抉择日,她再也不会选择和陆鹤安下山了……
思虑间。
温锦禾只觉背脊越来越重,她耗尽力气,也再挺不起来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见师兄们悲恸的哭声。
也仿佛,又回到和陆鹤安定情那天。
他站在台阶下,和煦的阳光铺在他身上,他笑着朝她伸出手:“锦禾,要不要和我下山,我会一辈子对你好……”3
于此同时,医院。
陆鹤安正在做体检,突然心口一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
他脸色难看捂住心口,医生拿着他的胸部透析脸色大变:“陆总,您靠近心口的肌肤下好像有一个暗块,像是一个虫子……”
陆鹤安摸向心口,第一时间想起温锦禾曾跟他说过他身体里有蛊。
他咬紧牙关:“为什么之前没发现?尽快安排手术取出来……”
医生脸色凝重,当即去安排。
原本以为是个大手术,但没想到只一个小时,手术就做完了。
那虫是死的,就在肌肤下不深的地方。
麻药过了之后,陆鹤安立即爬起来,想去找温锦禾,却不想护士告诉他,温锦禾一天前就离开了医院。
怔愣中,安云染突然出现,红着眼甩了一巴掌在陆鹤安脸上。
“师兄死了,都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陆鹤安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把抓住安云染的胳膊逼问,“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安云染一把推开他,脸上的怒意未减:“你知不知道你是她的情劫,她为了救你,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如果你不把她带下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下蛊就是为了让师兄认清你,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可是师兄爱你入骨,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你的命,你怎么配,你还我师兄!”
安云染声嘶力竭的咆哮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不应该为了报复温锦禾就给陆鹤安下蛊。
她最爱的师兄到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留给她……
陆鹤安眼底一颤,忍不住发着抖:“我不信,你一定是为了让我娶你,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话。”
他顾不上胸口撕裂的伤,推开安云染急匆匆往太平观赶。
一路上,悔恨都像是藤蔓狠狠束缚住她的心。
到太平观山下时,陆鹤安忽然回想起第一次来道观的时候,温锦禾说:
“这九十九阶台阶是给心诚之人求愿的,一步一跪一磕就能打动祖师爷完成心愿。”
陆鹤安从来不信这些。
但此刻,他跪在石阶下,声音颤抖:“罪人陆鹤安,求祖师爷让我见锦禾一面。”
说完,他重重的磕在石阶上,一步一跪一磕往上爬。
只求温锦禾能见见他……
不稍多时,他的额头、膝盖和双手都已经磕出血迹,泥沙顺着血液黏在伤口上。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他也从未像现在这般虔诚过。
终于眼看就要快到道观门口了,他勾起嘴角,轻声低喃:“锦禾……”
可下一秒,一道悲恸的声音盖过他。
“温锦禾!”
陆鹤安震惊抬头,闻声望去。
就看见观内满是素白,纸钱飘散。
而阿白一身孝衣,站在屋顶上挥舞着温锦禾的道袍,哑声呼喊:“锦禾师兄,归家了……”
紧接着,巨大的黑棺在诵经声中被抬出,而弟子捧好的牌位上用鎏金烫着:
太平观第三百零三代亲传弟子——温锦禾之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