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次裴子奕叫她,她都恍若未闻。就在她第三次神游天外时,裴子奕忍无可忍:“你既然从未动过刀,怎么敢让你父亲举荐你来齐安堂坐诊的?”舒婉被裴子奕一凶,红了眼眶:“我……”话还未说完,裴子奕冷漠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现在,你出去。我不需要医术不精、不会开刀的人当我的搭档。”裴子奕只是陈述事实,却让舒婉红了眼。她愤然丢下尖刀,身就出了门。学徒助手担忧地看向裴子奕:“裴大夫,您独自一人可以吗?”
裴子奕高傲的尊严实在不容许他说出“休夫”二字。
裴母握着权杖重重敲了敲地:“此事,你该去问颜儿,问你自己,而不是来问我个蒙在鼓里的老婆子!”
说完,裴母面色不虞地离开。
裴子奕看着裴母的背影,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实在无处可去,只好再次回了齐安堂。
“裴大夫!您可算回来了!”
“您去哪儿了?这刚来个全身流脓溃烂的病患,只有您能诊治……”
裴子奕脸色一变:“那病患现在在哪儿?”
诊病内室。
裴子奕前脚刚到,后脚一众学徒便围了上来。
舒婉也在其中。
她看着裴子奕到了,连忙迎了上去:“子奕,你可算是回来了。”
裴子奕看了舒婉一眼,环顾四周:“这次同我配合的是谁?”
周围鸦雀无声。
舒婉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子奕,我顶替了宁姑娘的位置,所以这次你的搭档是我。”
裴子奕眉头一皱,刚要开口。
学徒就急匆匆从病房跑了出来:“裴大夫,病者一直叫唤着痛,脓包都被抓烂了……”
裴子奕一瞬严肃对舒婉说:“换上烈火烘烤后的劲装,跟我来。”
烛火敞亮的内室。
裴子奕拿着一把锐利的尖刀,表情严峻地盯着躺在病榻上的病患。
舒婉先前只读过几本药理书,从未接触过此类清创缝合术,不免紧张起来。
自进内室起,双手就在发颤。
好几次裴子奕叫她,她都恍若未闻。
就在她第三次神游天外时,裴子奕忍无可忍:“你既然从未动过刀,怎么敢让你父亲举荐你来齐安堂坐诊的?”
舒婉被裴子奕一凶,红了眼眶:“我……”
话还未说完,裴子奕冷漠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现在,你出去。我不需要医术不精、不会开刀的人当我的搭档。”
裴子奕只是陈述事实,却让舒婉红了眼。
她愤然丢下尖刀,身就出了门。
学徒助手担忧地看向裴子奕:“裴大夫,您独自一人可以吗?”
裴子奕面色凝重,没有说话。
三个时辰后,因服用麻沸散而尚在昏迷中的病者被抬出内室。
他全身的脓包被一一挑出,算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裴子奕捏了捏眉心,疲惫不堪。
……
而此时,金陵城,杏林观。
宁希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医书,将夫子特别提点之处描红。
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宁姑娘,如此专心,不去用膳吗?”
宁希颜手一顿,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身着青袍,束发冠中插一根青簪,鼻梁高挺,眼瞳乌黑。
他与宁希颜一样,也是从京城迢迢而来拜师学医。
并且还是与宁希颜先后拜在这杏林观夫子门下。
宁希颜朝他笑了笑,轻声开口:“我记下这些便去。”
陈韫和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宁希颜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陈韫和:“你其实可以先行去用饭,不必等我。”
陈韫和朝她笑笑:“独自一人用膳,实在孤单,不如与人相对而坐。”
见他这样说,宁希颜也没再强求。
她低下头,将最后一个重点画好,就合上了书。
宁希颜对陈韫和说:“好了,我们走吧。”
沿路杏林树金黄色灿烂一片,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经过一处树林,宁希颜见着有人相拥而坐。
她眼底一涩,不自然地侧过头。
宁希颜垂眸看着石子遍布的路,心中又不禁想起裴子奕。
此时此刻,裴子奕或许已经与舒婉喜结连理了吧。
正当她出神时,耳边传来陈韫和清冽好听的声音:“宁姑娘,如今可有婚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