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裕安被他推了一个跟头。刚要起身。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镇业,终于开了口。“闹够了没有?这里是上课的讲堂,不是你家的马场!”他转过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廖裕正。“既然手受了伤,写不了字,就在家休息几天吧!”直叫廖裕正惊得合不上嘴。王爷他……他不是从不参与学子之争吗?往日他闹得多狠,他都不会插手的,今日怎么……难道……他和谢清欢……见他呆愣,楚镇业低眉沉声。“没听见吗?”“……是。”廖裕正只好在廖裕安的搀扶下,讪讪地出了门。
谢清欢却什么也不在意,出了门,带上守在门外的玉萝和玉竹,直奔饭堂。
看到琳琅满目的吃食时,她眼睛都亮了。
刚刚还神色恹恹的她,这会儿已然满血复活!
指着各个摊位的市井点心,她什么都想尝一尝。
拉着玉竹,跳脱。
“杏仁酥,这个!芝麻丸,这个也要!糖蒸酥酪!皂儿糕!粉肉羹……”
“小姐!太多了,吃的这么杂,当心腹痛!”
玉竹手里已经攥了一把小木牌,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她。
谢清欢看着平日里都吃不到的市井小吃,还有些遗憾。
洛飔炀见状,大手一挥!
“没事儿,表妹,你买吧!吃不完我替你吃!”
纪长哲也不言语。
摇着折扇跟在他们身后。
谢清欢乐得踮脚。
“真的吗?谢谢四哥哥!”
有了洛飔炀的撑腰,她更是放开了手脚!
几乎每样小吃都点了一份儿。
结果就是,连带着楚寒萧四个大男人,都没吃完她点的小吃。
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多数是甜品……
吃不上几口就腻了!
谢清欢也没有浪费,嘱咐着玉竹。
“吃不完的带回去给玉桐她们吃。”
楚镇业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心底竟没由来地生出一丝羡慕。
怎么能不羡慕呢?
身体康健,父兄宠爱。
容颜姣好,性格张扬。
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万众目光。
就像……太阳。
正是他想活成的样子!
可惜,他的身体,注定只能做一颗光芒暗淡的晨星……
谢清欢不知他心中所想,打着饱嗝回了讲堂。
堂内这会儿已经坐了许多学子。
她们一进来,原本吵闹的讲堂却瞬间安静了。
都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有胆子大的,比如宣平侯世子廖裕正,已主动上前搭话。
“谢小姐,真是光芒夺目啊!就是不知,今日晨间,谢小姐所言何意?可是不想嫁给永王爷了?”
一众学子都在看热闹。
国子监哪个不知宣平侯世子的无法无天?
都在等着看,传言中嚣张跋扈的小魔王,会怎么应对这个无所顾忌的混世公子!
楚镇业和洛飔炀也都在静观其变。
随时准备替谢清欢出头。
但谢清欢没动,只随意打量了他一下,不屑问道:
“你谁?”
廖裕正一噎,没想到,京中还有人不认识他?
“啊,忘了自我介绍,在下宣平侯世子,廖裕正。”
“哦……没听过。”
看热闹的众人几声嬉笑。
廖裕正有几分不悦。
见她只顾在上好的宣纸上画火柴人,他一屁股坐在了她桌上。
这个动作,对世家小姐来说,不可谓不冒犯。
洛飔炀和楚寒萧都已拍案而起,不善地怒视。
一向喧闹的讲堂,此刻气氛微妙,针落可闻。
忽又听廖裕正一声轻笑,探身挑起谢清欢的下颌,猥琐地笑道:
“谢小姐这般好样貌,不嫁永王也别浪费,跟了我吧……”
“放开你的脏手!”
洛飔炀正要上前揪他的领子,被谢清欢抬手制止了。
楚寒萧也止住了呼吸,冷冷地盯着他。
谢清欢却轻笑出声。
“世子爷厚爱,清欢高攀了。”
又朝着他勾了勾纤细犹如葱段般的玉指。
示意他低声耳语。
众人议论纷纷,低声窃笑。
廖裕正心情大好,翻身下桌,双手撑着桌板俯身倾听。
谢清欢却盯着曾碰过她的那只手,快速抽出楚寒萧腰间的匕首。
狠狠扎了进去!
将其钉在了桌上!
廖裕正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清欢猛地拔出匕首。
鲜血汩汩涌出,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
大叫着后退,撞到了桌椅。
又狠狠地朝谢清欢扑过来。
被楚寒萧上前一步,踹倒在地。
学子们惊慌失措地去找先生,廖裕正的庶弟廖裕安瑟缩地上前扶他。
“兄长!您,您没事吧!”
反被他扇了一巴掌。
“你扶我干什么?去,去打他啊!”
廖裕安惶恐地瞥了眼杀意汹涌的楚寒萧,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我……我打不过……”
“没用的废物,去叫护卫来!”
廖裕安被他推了一个跟头。
刚要起身。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镇业,终于开了口。
“闹够了没有?这里是上课的讲堂,不是你家的马场!”
他转过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廖裕正。
“既然手受了伤,写不了字,就在家休息几天吧!”
直叫廖裕正惊得合不上嘴。
王爷他……
他不是从不参与学子之争吗?
往日他闹得多狠,他都不会插手的,今日怎么……
难道……
他和谢清欢……
见他呆愣,楚镇业低眉沉声。
“没听见吗?”
“……是。”
廖裕正只好在廖裕安的搀扶下,讪讪地出了门。
却在窗子外,恨恨地瞪着谢清欢。
心里记恨,小爷我早晚要睡到她!
而这边廖裕正才刚出门,楚镇业就站立不住,咳了两声。
洛飔炀急忙扶住他。
“王爷息怒,身体要紧。”
谢清欢这才想起来,夜王身体羸弱,不能动怒。
他止住咳嗽,在洛飔炀的搀扶下,坐回原位。
“见笑……”
声音透着落寞。
谢清欢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低声。
“我帮你把把脉吧,看在你刚刚帮了我的份上!”
楚镇业眸中闪过惊讶,半信半疑。
“有劳。”
谢清欢搭脉,细查。
发觉他,貌似有些喘症。
师父说过,这样的病很难完全治愈的,只能长期服药克制。
她略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写了张药方给他。
“按我这个药方抓药,虽无法治好你,但至少能保证你剧烈运动也不会再咳!”
楚镇业犹疑了一下。
想着反正都吃了那么多药了,也不差这一种……
便接了下来。
“好,我试试。”
心里又在好奇,这谢小姐,什么时候还会医了?
楚镇业刚刚接过药方,凌司业便被学子找了进来。
他身高八尺,身上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儒雅,眉间却又透着一丝疏离。
在学子的引领下,将目光锁定在了谢清欢的身上。
声音沉沉,语意淡漠。
“谢清欢,出来。”
直叫众人紧张。
楚寒萧刚要跟,他却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你自己。”
“凌司业……”
楚镇业刚要开口为她求情,他却沉声:
“殿下顾好自己就是。”
转身离开了。
叫谢清欢心里好生不安。
扯着楚寒萧的衣角,碎碎念。
“好吓人,他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我,然后毁尸灭迹吧!”
楚寒萧蹙眉,还是不放心地跟在了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