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木头人,呆呆地等着,任由车水马龙从他身边穿过。直到夜晚,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人肯定已经没了,这湖很深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把尸体捞上来。”有人在旁边说道。沈聿风红着眼眶,低头看着地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把自己一直视为罪人的女人放进地下组织折磨三年。出来之后,又用尽各种办法打压她,侮辱她。连带着害死她的至亲。眼下她死了,戚家人也已经绝迹了,他此刻本该好好享受复仇完后的快意。
直到戚时雨直播跳湖的事件上了新闻热搜,沈聿风才知道她跳湖的地点。
他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人山人海,尸体还在打捞。
沈聿风下了车,感觉魂魄丢失了一般。
明明他最恨的戚时雨已经死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无边的悲戚与痛苦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骗过自己的情绪。
他就在人群后头,在喧闹纷扰的议论之中静静等待着。
湖边的清风钻进他的衣领,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戚时雨的舞姿盘桓在他的脑海,经久不衰。
他如同木头人,呆呆地等着,任由车水马龙从他身边穿过。
直到夜晚,尸体都没有打捞上来。
“人肯定已经没了,这湖很深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把尸体捞上来。”有人在旁边说道。
沈聿风红着眼眶,低头看着地板。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
把自己一直视为罪人的女人放进地下组织折磨三年。
出来之后,又用尽各种办法打压她,侮辱她。
连带着害死她的至亲。
眼下她死了,戚家人也已经绝迹了,他此刻本该好好享受复仇完后的快意。
但他竟然为戚时雨的死感到揪心的疼痛。
他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脏,眼瞳布满血红,泪水染湿脸颊。
直到几天过后,戚时雨的尸体依旧没有被打捞上来。
警察推测是已经被水流冲到了其他的水域,于是把案件定性为失踪。
但谁都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跳湖,这么久了,不可能还活着。
沈聿风托关系,把戚时雨跳湖那天穿的舞鞋给拿了回来。
再给她做了一张遗照。
把戚时雨生前的遗物都凑齐后,沈聿风将这些全部放进了家里的小祠堂内。
她看着黑白遗照上摇曳着优雅笑意的戚时雨,过去种种都牵扯进脑海。
这还是几年前他亲自给戚时雨拍的。
放到了杂物间里,已经尘封在记忆的角落,直到最近找旧物,才找了出来。
回忆起戚时雨,他想到的大多是她最卑微的样子。
从黑市出来,见到他时脸色恐惧地跪下时的模样。
被当成狗,屈辱地在豪宅内爬行的模样。
以及妹妹自杀后,她悲痛欲绝,双眼黯淡无光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聿风竟然已经遗忘了,不知多少岁月以前的韶华。
那个在大学音乐社,行云流水弹着钢琴,时不时投过一眼温柔的目光看向他的戚时雨。
美好的光阴都已经被时间的洪流冲成了难觅的泡沫。
现在只剩眼前这一双沾着污渍的白色舞鞋。
戚时雨再也不会给他跳一支动人的华尔兹,也不会再对他展开动人的歌喉。
他捂着心口,感觉闷地透不过气来。
记忆中,安苓背着手,含笑朝他走来。
少年时代,他参加市里的运动会,但动作失误摔倒受了重伤。
家族因为他没有名次,对他冷眼相待,让他自己去疗伤。
这就是豪门。
但安苓,他的白月光,悉心地照料了他半天。
他无可救药迷恋上了在他人生最低谷时照耀了他整片天空的少女。
于是后来找到了她,和她成婚。
只是订婚当天,发生了那样的变故……
沈聿风握紧双拳,眼睛瞪大如铜铃,大声对着戚时雨的遗照咆哮:
“戚时雨,你给我活过来!”
“你的罪还没有赎干净,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快给我滚回来啊!”
咆哮完,他就陷入了无比低落的低谷,开始一阵阵地抽噎起来。
……
在这小祠堂内少有吃喝的过了几天之后,他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情绪有所平复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声。
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沈聿风的耳朵。
“聿风,我回来了。”
沈聿风猛地回过头去,见到安苓正怀着轻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