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待他那么好,他不假辞色,待他不好了,他却百般奉承!“你不要做戏了!”姜永宁嫌恶道:“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归国罢了,何必做出这种下贱的姿态,叫我恶心。”陆霁清愣住了。他的手也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姜永宁刚刚捅了他一刀!“你说我奉承你……只是为了归国?”“难道不是?”姜永宁挑眉,失笑道:“啊,当然不是,你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回去?你还要取得我的信任,作为你日后登上梁国国宝座的筹码!”
这当然不是毒药,而是疗伤的药。
当然了,姜永宁也没那么好心,这药虽然见效极快,却很伤身,而且服用之后剧痛无比,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姜永宁既然把药拿出来,就料得到陆霁清会喝——他是个敢拼敢赌的人,也贯会做戏。
当初,他那么谨小慎微,将野心藏在眼底,用厌恶作为伪装,赌她的爱情和心软。
他眼下还有什么呢?无非是一条命罢了。
果然,她看着陆霁清拿过了药瓶,看着她,一字一字道:“只要我喝了,你就信我?”
“当然,只不过——”姜永宁俯身,勾起他的下巴,“你可要想清楚,你喝下去,就死了,我信与不信你,还有什么必要?”
“有的。”陆霁清道:“有必要。”
他揭开盖子,一仰头,将那瓶药液吞了下去。
几乎是瞬间,来自五脏六腑的剧痛遍席全身,饶是陆霁清这样的硬骨头,也不禁闷声嘶鸣起来。
他已痛苦到了极点,抓着胸口的布料在床上翻滚,眼睛几乎变成了赤红色,似乎下一刻就要流出血泪来。
姜永宁虽然恨他,却也没有看人受苦的癖好,正要走,陆霁清却一把扯住了她的裙角。
“永宁……别走,求你,别走好不好?陪陪我,陪陪我……”
姜永宁残忍一笑:“我是没什么兴致陪一个将死之人的。”
谁知陆霁清却摇摇头,道:“这不是毒药,你不会杀我的。”
他道:“这是金创水对不对?最好的疗伤圣药,只不过喝下去会很疼,从前……从前在梁国,我听说过这种药。”
这倒是让姜永宁有些意外了。
他居然把那点小心思都说了出来。
“我知错了,我不该瞒你,可我……我绝没有害你的意思……只要是你给的,只要你能信我,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愿意试一试。”
瞧瞧,多好听的话,男人还真是贱,为了达成目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从前待他那么好,他不假辞色,待他不好了,他却百般奉承!
“你不要做戏了!”姜永宁嫌恶道:“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归国罢了,何必做出这种下贱的姿态,叫我恶心。”
陆霁清愣住了。
他的手也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姜永宁刚刚捅了他一刀!
“你说我奉承你……只是为了归国?”
“难道不是?”姜永宁挑眉,失笑道:“啊,当然不是,你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回去?你还要取得我的信任,作为你日后登上梁国国宝座的筹码!”
“陆霁清,你很厌恶我吧?明明厌恶我,却不得不对我阿谀谄媚,卧薪尝胆到了这个地步,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
姜永宁每说一个字,陆霁清的脸就白上一分,渐渐没有了一丝血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原来还不明白,为什么重生一世,姜永宁会对他态度大变,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狼子野心,意图归国报复!
陆霁清笑了,大笑,笑得几乎肝肠寸断!
在姜永宁错愕的神情中,他竟一把拉过她手,将她死死拥进怀中。
炽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只听他低声道:“只要能拥有你,便是当一辈子的奴隶又有何妨?”
“是么?”姜永宁讽刺道:“假如我给你一个回梁国的机会呢?”
她挣出怀抱,转过身,将他本就松垮垮的衣领又往下扯了扯,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伤痕来。
“如今你父还在位,又打了败仗,偏偏你的几个哥哥为了储君的位置打得要死要活,而你若是现在回去,免不了要成为他们的靶子。”
“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和智慧,最多五年,你就会成为新的梁国国君,这听起来是不是很不错?”
姜永宁话锋一转,道:“只要你交出你养的那个暗卫,我就让你回去,怎么样?”
“你骗我。”
“哦?”
陆霁清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落寞。
“你只不过是想试探我罢了,对我来说,一个暗卫当然比不上回大梁的诱惑,可我把他交出去,你就会放我回去?”
“你不会的。”陆霁清道:“我确实很想回去,毕竟谁愿意一生一世当奴隶呢?可与失去你相比,我情愿为奴为仆,只愿你,心里有我。”
心里有我,原谅我。
“戏做的不错。”姜永宁评价了这么一句,然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候,姜永宁一心处理政事,好像完全忘记了有陆霁清这么个人,只是命雁回雁声对永宁宫内外严加防守,她确定,那个暗卫一定不会扔下陆霁清不管。
近来朝堂上风波不断。
申国公毕竟是申国公,在朝中树大根深,哪怕是那么容易办得到的?
原本姜永宁只是想给申国公一个教训,叫他不敢再来找自己麻烦,也是给他的党羽一些警告,趁早改换门庭要紧。
却不料申国公的反击来得如此凶猛!
在申国公府查出贪污的账本不到三日,刑部存放案卷的屋子就失火了,紧接着,朝堂上近百位勋贵公卿和言官御史跑到午门外静坐示威!
姜洺珏都快急哭了,派内监好说好商量的想把人劝回去,熟料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儒士武德充沛,一句“内监也敢干政?”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几个小太监打得头破血流。
姜永宁动了大气,大乾立国两百五十年,哪位国君会被朝臣联合起来欺负成这样!
“御林军!把他们都抓起来!不论是何官职,通通给我打板子,关诏狱!”
“他们不是邀名卖直么?好啊,那就让他们看看,是我的板子硬,还是他们的屁股硬!”
宣室殿里,姜永宁将山高的奏折一把推翻在地上,这里面三分之一是给申国公求情的,三分之一是骂她牝鸡司晨残暴不仁的,还有三分之一是兼而有之的。
“将这些上折子的通通问罪!告诉指挥使,打板子的时候别留情,本公主既然已担了恶名,就不怕坐实!”
“他们不想做官?好得很,天底下有得是举子求官无门呢!”
“公主殿下,您可千万保重啊。”秋怜担忧道:“您这么天天跟那些人斗气,吃不好睡不好的,奴婢看着心疼。”
姜永宁疲惫地按着太阳穴,“我倒是不想动气,实在是那些老家伙欺人太甚!”
秋怜柔声劝哄道:“公主不妨歇一歇,听说宣州府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神骏无比,不如骑上马去猎场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