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真心这种东西,从来不存在于后宫,更不存在于帝王这种人身上。青青和子衿听了,若有所思一般,不过总归是无论如何,跟着她们家婕妤就对了。--另一边的毓秀宫,李充媛就做不到秦柳瑟这样淡定了。“那个狐狸精,还真叫她把皇上给勾了过去了!”李充媛愤怒地把手里的梳子砸了,“真是给她能耐了,前头从我手里抢走,现在又从秦婕妤手里抢走了,要是怀上龙嗣,以后在这毓秀宫里,岂不是得让她横着走了!”
因着前几日的专宠,舒月轩的人都以为今夜永嘉帝定是又要翻秦柳瑟的牌子。
宫里的侍女早早就替秦柳瑟收拾妥当,就等着朱万喜的旨意。
结果没想到,今夜传的是周才人去伺候,这可是叫忙活了一天的下人们都觉得打脸了。
秦柳瑟还在屋里地软榻上坐着烤腿,懒洋洋的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倒是做奴才的心急。
所以小福子打听了消息回来,也不敢进去说,只和几个侍女在外头悄悄咪咪地说。
青青是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抓着小福子问,“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是毓秀宫的周才人。”
“当真?”青青惊呼了一声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周才人。
“这还能有假?瞧着这个时辰,应当已经抬过去了。”小福子刚一路小跑回来,即使是冰天雪地的宫里,也有些气喘吁吁。
“怎么这样啊!”青青手搭在袖子里面,不太满意地道。
“你小声点,小心被婕妤听见。”子衿在一旁劝青青冷静,“仔细伤了婕妤的心。”
可不就是嘛!青青就是担心,才见时辰这么晚了永嘉帝没让人来传旨,就打发小福子去打听。
“行了,也不早了。”青青打发小福子道,“你回去歇着吧,别在婕妤面前晃悠。”
小福子连连点头回了自己屋里歇下。
青青和子衿自以为说话说得悄悄咪咪,做贼一样,所以明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时,不由都吓了一跳。
“明月姑姑!你吓到我了!”青青抱怨道。
明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俩做贼一样,快别唉声叹气的了,婕妤让你们进去说,别在外头受冻。”
三个人说话都哈着白气,一溜烟地闪回了屋里。
屋里暖烘烘的,秦柳瑟悠哉悠哉地吃着零嘴喝着热茶,见青青子衿进来,笑道,“背着我说什么呢?还跑到外面去说。”
青青走过去,拿了个汤婆子塞到秦柳瑟盖着的毛毯里,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我是去看明天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柳瑟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也觉得她这样实在是好笑的可爱,“怕我知道了睡不着?怕我伤心?说吧,今晚皇上是不是去了周才人那里?”
青青和子衿跟铜铃似的睁圆了眼睛,“婕妤怎么猜到的?”
秦柳瑟拿了个桃酥放到嘴里,得意的道,“这有什么难猜的?”
青青看秦柳瑟没有一点神伤的神色,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问,“婕妤不伤心吗?”
秦柳瑟掰了颗瓜子送到青青嘴里,青青吃进嘴里卖了个笑脸,就听秦柳瑟说道:“有什么好伤心?皇上不是这几日都在陪我吗?”
青青还是有些不悦,跺了跺脚,“可是皇上也真是的……”
秦柳瑟挑眉,“真是什么?你这个丫头可厉害了,还敢生皇上的气?那你说说皇上应该去哪里?”
“天子的行程谁敢左右。”青青被她闹红了脸,“婕妤,你就会取笑我。”
秦柳瑟这才道,“伺候皇上可不是简单的活,又费神又费力,这种体力活,你总得让我歇一歇吧,拉磨的驴的不带这样薅的。”
青青被她那句“体力活”给闹得脸更红了,这种事因为跟着秦柳瑟,虽然见多了,也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
明月在一旁抿着嘴偷笑,见秦柳瑟又拿青青寻开心,青青又被闹得跟煮熟的虾一样,笑道:“皇上身不在不要紧,只要心里有我们婕妤,有宠爱,有荣华富贵,他心里装着几个人,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我们婕妤不……”
秦柳瑟见明月不好意思说下去,接话道,“只要不是没见到皇上就要死要活的,这日子就好过。”
秦柳瑟从来没想让永嘉帝独宠自己,反而希望他雨露均沾别给自己找麻烦,但只要有一份心捧着她,那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真心这种东西,从来不存在于后宫,更不存在于帝王这种人身上。
青青和子衿听了,若有所思一般,不过总归是无论如何,跟着她们家婕妤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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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毓秀宫,李充媛就做不到秦柳瑟这样淡定了。
“那个狐狸精,还真叫她把皇上给勾了过去了!”李充媛愤怒地把手里的梳子砸了,“真是给她能耐了,前头从我手里抢走,现在又从秦婕妤手里抢走了,要是怀上龙嗣,以后在这毓秀宫里,岂不是得让她横着走了!”
李充媛这么生气,有个重要的原因也是以前没把周才人放在眼里,姿色不算过人,才情不算过人,所以忽然来了个跳跃,真叫人一时消化不良。
但她也明白,前几日永嘉帝来这里既然见到周才人了,心里记起这个人,总会有复宠这一天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没什么好惊讶的。
侍女瞅着李充媛的脸色,劝道,“充媛,奴婢瞧着皇上也没太把她当回事,不然怎么前几日在她屋里用了晚膳,转头又去了秦婕妤那里,今天才召她侍寝。”
“奴婢瞧着,皇上不过是给她个面子在后宫做人罢了。”不然就那样被皇上丢开一次,在后宫真的有够丢人的。
不得不说,这话确实多少安慰到李充媛了。
“本宫就是看不惯她来我这里发骚把人抢走!贱人。”那日着实让李充媛在永嘉帝面前丢了面子,丢得还那么彻底。
这个仇,李充媛是不会忘的。
侍女见她还在气,又劝道:“充媛可千万别气到自己,要多为自己想想,何必跟一个才人过不去,充媛有安乐公主,有皇上的宠爱,那边那位便是拍马,也是赶不上的。”
“我……”李充媛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想到现在周才人在永嘉帝帐内承欢,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在我面前就做作成这样,去了皇上那里,都不知道装成什么样!”
侍女替李充媛把梳子捡起来,走过去给她捶捶背,“充媛,这宫里谁有充媛这样的福气,肚子也没有您争气。有孩子的统共没几个,等她能下蛋,再来跟充媛争还差不多。”
李充媛捏紧拳头,眼带狠意:“她能不能下蛋还是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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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承乾宫那厢,周才人在偏殿等啊等,总算等到永嘉帝回宫,朱万喜来传她过去伺候。
款步走到寝殿,周才人见到坐在窗边榻上的永嘉帝,心里扑通扑通的,连忙走过去跪下行礼,“请皇上安。”
隔了好几天没见永嘉帝,周才人又紧张又羞涩,说不得这种寒夜,倒是越显得永嘉帝的伟岸和男子气概,让人想跟他亲近,寻找他这个热源。
“起。”永嘉帝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周才人一眼,道:“安置吧。”
永嘉帝起身往床榻边走去,周才人赶紧起来跟过去。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周才人声音柔柔地道。
永嘉帝张开手,由着周才人给他解衣带。
周才人脸上红彤彤的,鼻尖萦绕着永嘉帝身上特有的味道,脑海中闪过一些衣服下的身躯的画面,心里期待又紧张。
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朱万喜的声音。
永嘉帝放下手,沉声问道,“何事?”
朱万喜脸上冒着汗进来,低着头不敢乱看,“皇上,宁淑妃那边的人来了。”
这几天,皇上宠幸妃嫔就跟犯冲一样,时不时有事,每回朱万喜推门进来,想着要破坏皇帝的好事儿,都在心里骂娘,求天拜地别再来下一次。
听到是宁淑妃的人,永嘉帝挑眉问:“可有什么事儿?”
周才人到嘴边的肉没了,沉默着乖巧在一旁站着,可以说脸色是十分的不好。
朱万喜觉得自己真是太难做人了,擦着汗说,“宁淑妃的人说,淑妃娘娘身子不适,请皇上过去看看。”
宁淑妃可从来没找过这种借口来争宠,是以永嘉帝听了,并没有不快。
反而是立刻放下手把衣带系上,周才人见了,心中揪成一团。
却也没什么用,因为永嘉帝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事实是皇帝做事也不用跟她交代,已经大步走出去了,“摆驾长信宫。”
周才人藏在袖子里的手,重重地拧着,拧得手臂发白才没把情绪发泄出来。
她谋划等待了这么久,就因为宁淑妃一句话,皇帝就被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