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季砚柏面前。“周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徐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徐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
空旷的实验室内,仪器发出细微的响声。
可我站在季砚柏身边,却听见了他巨大的、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我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点点爬满血丝,他的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紧接着蔓延全身。
顾秋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喊他:“阿栩?”
季砚柏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直直冲到我身旁。
视线紧紧落在我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季砚柏问顾秋:“告诉我,这是你们做的标本是不是?她不是真人是不是!”
顾秋被他吓住,却还是耐心告诉他。
“阿栩,这些是自然死亡的白血病患者,医院在询问过本人意愿之后,才送到研究院来的。”
季砚柏咬着牙,冷着脸开口:“不可能!”
他指着我的尸体音色发厉:“沈棠初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他看着顾秋被吓住的模样,慢慢垂下了手。
许久,他才开口:“我要当时的所有资料。”
顾秋沉默的点头出去。
季砚柏站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我。
我飘浮在他身侧,分明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我轻声一笑。3
季砚柏,原来你还会为我流泪啊。
可是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发现我早就死了的事实。
可你没有。
你一意孤行的想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功成名就,好让我知道当初抛弃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可你忘了,我沈棠初爱你时,你身无分文。
我看着季砚柏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执念突的化作了气泡。
没多久,顾秋便带着一个研究员走了进来。
顾秋开口:“阿栩,这是研究院档案科的负责人,陈切。”
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季砚柏面前。
“周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徐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
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
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
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
“徐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
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毫无生的意志,虚弱开口:“不用了,我签。”
我抓着笔,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让我几乎捏笔都捏不稳。
我咬着牙签完字之后,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徐小姐!”
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陈切站在季砚柏面前,低声开口:“徐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徐小姐用作实验标本……”
“够了!”季砚柏突的打断他,“我要带她走。”
陈切怔愣一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学究的固执和恳切。
“徐小姐捐赠的对象是给研究院,而且,她不能离开实验室,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将她的尸身保存完好。”
顾秋上前一步:“阿栩,他说的没错,三年时间,徐小姐的尸身已经被药水浸透,你无法带走她。”
季砚柏表情凝固一瞬。
他眼里透出深切的痛苦,可他依旧没有完全失态,他只是转身看向我,手掌按在冰冷的器皿上,一双眼里红着红着,突的落下泪来。
“璐璐……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感到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吸力消散了。
原来我也不是无所求,我死后不散的执念,不过是一句道歉。
我感受着冥冥之中呼唤我的声音,轻轻闭上眼。
“再见了,季砚柏。”
我却不知道,我消散的那一刻,季砚柏猛然转头望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