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唐安见状,便退了出去。许宛秋从屏风内走出来的时候,书房内只有沈行知,依旧是一袭玄色的圆领长袍,就连连半束着的头发都一丝不苟,既清俊又挺拔严谨,那侧脸看上去如玉雕般精致好看,素白修长的手指此时正执毫笔书写。她不免感叹,若不是见过他拿剑杀人的模样,此时她定是会以为他是个温煦亲和的儒雅俊公子。这老天爷真的是安排得奇奇怪怪,一个孤僻冷漠又嗜血狠戾的人,怎么会让他长了这么一张能骗人的俊脸呢。
入夜时分,春分的雨水特别多,许宛秋半夜从书房出来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她低头快步回后院的时候,却见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没见到了。
许宛秋甩了甩头,定睛看清楚,却没见到人。
现在半夜时分,即便有人想潜入府里应当也不是往后院下人房跑吧?
可能是半夜出来如厕的。
这么想着,许宛秋倒是胆怯好了几分,打起精神回到房里,推开门却发现地上有水渍。
“宛秋姐姐,你可回来了。”
阿雨还没睡,她正准备点起桌上的蜡烛。
“阿雨?你怎么还没睡?”
地上有水渍,她身上的外裳也是刚褪下的样子,头发还有点湿哒哒的。
许宛秋见状有些奇怪:“你出去了?”
阿雨点头:“嗯,我见你半夜都没回来,寻思着想去静知院找你,走到半道被赶回来了。”
说罢,倒了两杯热茶,一杯递给许宛秋:“你赶快喝一口,暖暖身子。”
许宛秋接过热茶,心里一阵暖烘烘的,在这右相府虽然日子难过些,但还好有阿雨这个小姐妹,从小到大关心她的人少之又少,阿雨就是其中一个。
“你下次不要去找我了,我不会有事的,你这么半夜出去,若是被护院看到,才会出事呢。”
右相府入夜会有护院巡护,若是她半夜偷偷跑出去被护院抓到,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可就不好了。
阿雨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我刚才就是遇到护院巡护了,知道我是去找你,就把我赶回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许宛秋吓了一跳:“那你下次可不能了,万一被抓了就惨了。”
阿雨连连点头:“知道了,他们也跟我说了,下不为例!”
说着阿雨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又把外裳收了起来。
两人躺在被窝里了,阿雨拢紧被子问她:“宛秋姐姐,大少爷他们去隆城还没回府,你怎么每日还要在静知院待到那么晚才回来啊?”
许宛秋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说:“大少爷虽然不在府里,但是还有事情留给我做,他来之前还是要做完的。”
说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看她:“咦,你怎么知道大少爷他们去隆城?”
她都不知道,阿雨是怎么知道的?
阿雨也愣了一下,随后眨巴着眼睛说:“你不知道吗?我在后院听说的,好像是唐管事跟许总管说的,然后不知谁就传来传去的,我就听到了。”
说着,又笑了笑:“你每天白日鲜少在后院,可能就没听到也正常的。”
许宛秋了然的点了点头,是唐安说的那应该就没错了,唐安跟沈行知一同去的。
翌日
雨水还没停,这两日都阴沉沉的让人有些乏,许宛秋也不例外,熬了两天加上试药之后身子也虚弱了些。
抬眼看窗外如丝的雨突然眼皮子有些重。
心想着,沈行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百毒丸快好了。
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许宛秋醒来之时,看到了陌生的床顶的,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下。
她记得她在书房的……
“大少爷放心,她只是累垮了罢,休息几日便好了。”
大少爷?!
累垮了?!
她耳边听到了声音,马上侧过脸看去。
看到一个屏tຊ风,屏风处站着唐安。
“唐安……”
她叫了一声,气息还有些虚,不知睡了多久,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嘶哑。
原本站在那里仔细听大夫的叮嘱,没想到听到许宛秋的声音了,唐安转过头见她醒了,马上拉住大夫:“大夫,她醒了!”
话音刚落,那大夫便绕过屏风走进来,仔细给她诊脉,而后耐心的说:“姑娘,你要仔细休息,也别乱用药了,身子弄坏了,可就养不回来了。”
许宛秋感觉脑袋还是空空的,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点头,然后说了声谢。
大夫出去,许宛秋连忙叫住唐安:“唐安,我怎么在这了?”
唐安说道:“你都昏睡一天了!”
那日他们在隆城奔波了几日,终于回府了,大少爷进书房,他原本在外面候着,却没想到大少爷才进去没多久就唤他进去了。
进去了才知道,许宛秋趴在书案上昏厥过去了。
书房这床平日里是大少爷歇息的,她这一昏厥倒好,在这床上睡了一天了。
一天?!
许宛秋瞪大双眼,看向窗外,果然已经入夜时分了。
“那,那主子爷呢?”
她没坏事吧?!
那百毒丸已经差不多了,她还未来得及与他说。
唐安见她神色紧张,便说道:“主子在外面,你别怕,主子没怪罪你,你先好好歇着……”
她哪敢啊!
这是沈行知在书房歇息的床!
想也未想掀开被子就想翻身下床,好似那床上长了钉子似的!
下床那一刻一阵晕眩袭来,扶着墙还堪堪站稳,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才与唐安说道:“我没事,不用歇了。”
要歇,她也得回下人房去歇着。
唐安见她这么勉强,也只能点头:“好。”
见唐安走出去,许宛秋打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扫了扫褶皱的裙摆,再伸手拍了拍脸颊,强制清醒之后,才绕过屏风走出去。
沈行知正在书案前低头写字,听到唐安说:“主子,宛秋醒了。”
他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唐安见状,便退了出去。
许宛秋从屏风内走出来的时候,书房内只有沈行知,依旧是一袭玄色的圆领长袍,就连连半束着的头发都一丝不苟,既清俊又挺拔严谨,那侧脸看上去如玉雕般精致好看,素白修长的手指此时正执毫笔书写。
她不免感叹,若不是见过他拿剑杀人的模样,此时她定是会以为他是个温煦亲和的儒雅俊公子。
这老天爷真的是安排得奇奇怪怪,一个孤僻冷漠又嗜血狠戾的人,怎么会让他长了这么一张能骗人的俊脸呢。
像极了以前她采过的铃兰花,看似纯白无害,其实全身上下都是毒,若是不慎食用了轻则头疼、有幻觉,重则危及性命!
嗯!沈行知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