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明朝在此,亲耳听到这番话,定会浮夸来一句“对对对,你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各归各位,陆明朝没有任何意见,但拒绝茶里茶气指桑骂槐阴阳她。永宁侯夫妇一听,也顾不得再争执。亲生和非亲生,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犹豫。他们该感到愧疚的是明蕙不是陆明朝。永宁侯夫人连忙握住陆明蕙的手,宽慰道“明蕙,她占了你的位置这么多年,享受了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好日子,是侯府有恩于她。”“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还给你才是物归原主。”
本以为初来这个时空,定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曾想,就是她低估自己了。翌日。
冉冉晨雾散,晖晖冬日微。
寒风骤停,竟是个难得的万里无云晴朗好天气。
一开门,陆明朝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哼哈二将。
“小妹,给,肉包子。”
陆磊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的位置,大白牙甚是显眼。
陆明朝呆愣愣的接过包子,在陆家父子殷切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朝朝,今儿天气好,咱回家吧?”
陆府望着那乖顺地吃着肉包子的陆明朝,内心既感到酸楚又充满愧疚,不由得想要伸手轻抚陆明朝的头顶。
然而,伸出的手又缓缓放下。
见状,陆明朝主动把头凑了过去。
风风雨雨养家糊口半辈子的陆父又像小媳妇儿红了眼眶。
“爹,远吗?”
陆明朝倚着栏杆,嚼着包子,好奇问道。
天气再好也入冬了,走着赶路,近点儿还好说,远了是要死人的。
陆父瞬间明白可陆明朝关心的问题,笑着道“咱们的驴车托城外茶摊伙计照看着,出了城,坐驴车回。”
闻言,陆明朝松了口气。
一出客栈,明媚温暖的阳光晒在在身上,暖融融的舒适又安逸,骨头缝儿都像是浸泡在温水里似的。
陆磊主动接过了包裹,时不时偷瞟陆明朝几眼。
他的亲妹子,可真好看啊。
太阳一照,像是会发光。
“兄长,看路。”
陆明朝声音含笑,打趣着提醒。
陆磊略显粗糙的面庞顿时红的滴血,走路都变的同手同脚。
“这么大人了,还得朝朝操心。”陆父抬手拍了一下陆磊的后颈,没好气道。
陆磊也不恼,只是憨厚笑了笑。
陆明朝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这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比她想象中要好。
伴随着长街上小贩不知疲倦的叫卖声,一行三人很快离开了天子脚下上京城。
陆明朝刚一出城,就有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朝永宁侯府飞奔而去报信。
得信的永宁侯夫妇心落地的同时又有些晃神。
“真走了?”永宁侯夫人喃喃自语。
到底当亲生女儿养了十几年,就算是阿猫阿狗也多少处出些感情了。
“明朝年纪小性子轴,你怎么就不知道再劝劝。”
“偌大的侯府就少了她一口吃的了?”
永宁侯声音夹杂着难以忽视的不满和怒火。
饶是在遍地才子佳人的上京城,陆明朝的相貌都是拿得出手的,更莫说还有才名加持。
没有镇国公府的世子,也有的是人争相求娶,到时侯府又多一份助力。
永宁侯夫人面色一沉,内心浅薄的不舍如同院中枯枝上的薄雪,一旦阳光照耀,便消散无踪。
“陆明朝只一心惦记着与顾淮的婚事,早就怨上了你我。”
“你提一嘴婚约换人,她就敢撞墙寻死,闹得侯府和镇国公府鸡犬不宁,若真留下,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
“两女争一夫的丑闻,足以连累你在朝堂上抬不起头。”
“走了清净。”
“侯府又不缺才貌俱佳的姑娘,陆明朝的价值也不是不可替代。”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同床共枕多年,永宁侯夫人自是知道永宁侯从不是父爱泛滥之人。
迁怒她,只是因为觉得养了陆明朝这么多年亏了。
坐在雕花大椅上有些拘谨的陆明蕙修长的手指绞着衣袖,长睫颤动眸光闪烁,再抬头,眼眶通红,泪水盈盈似碎了的月光,满脸内疚自责,哽咽着声音“父亲母亲,女儿认亲只是想常伴爹娘膝下,从未想过与明朝抢什么,不如把她接回来吧。”
“这些年,都是明朝在孝顺爹娘,女儿感激还来不及呢。”
“婚约既是明朝与世子的,那就一切照旧物归原主。”
“爹,娘,女儿想让你们开心。”
若是陆明朝在此,亲耳听到这番话,定会浮夸来一句“对对对,你是来加入这个家,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各归各位,陆明朝没有任何意见,但拒绝茶里茶气指桑骂槐阴阳她。
永宁侯夫妇一听,也顾不得再争执。
亲生和非亲生,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犹豫。
他们该感到愧疚的是明蕙不是陆明朝。
永宁侯夫人连忙握住陆明蕙的手,宽慰道“明蕙,她占了你的位置这么多年,享受了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好日子,是侯府有恩于她。”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还给你才是物归原主。”
“你这孩子,难为你受了那么多苦还这么心善。”
谈及此处,永宁侯夫人稍作停顿,言辞转向永宁侯:“侯爷,龙生龙凤生凤,血脉之神奇实难言喻。”
“明蕙虽长于农家,却能言谈得体守礼,心性善良孝顺。”
“您说是不?”
永宁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陆明蕙两眼。
相貌虽不及明朝,但拾掇完也是俏生生的让人眼前一亮。
仪态虽拘谨小家子气,可富贵养人,不算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亲生的,血脉相连。
陆明朝走都走了,万不能在与明蕙离了心。
想到这里,永宁侯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明蕙,你母亲说的对。”
“女儿一定会好好孝顺爹娘的。”陆明蕙满眼濡慕。
永宁侯府一家人黏黏糊糊父慈子孝哄堂大孝时,陆明朝正坐在四处漏风摇摇晃晃的驴车上赶路。
陆明朝蜷缩在厚厚的大氅里,不觉冬日寒意,随着驴车的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许是驴车踏过石头,一阵儿颠簸,陆明朝从半梦半醒中惊醒。再无睡意,托着面颊放空,蓦地想起了永宁侯夫人所说的婚约,也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开口“爹,听我养母说您给我定了门亲事?”
貌丑粗鄙,还是带着孩子的鳏夫?
她横看侧看,陆父都不像是心狠把女儿推向火坑的人啊。
驾着驴车的陆父,身子瞬间一僵,宛如犯错的孩子般慌乱不安。
陆明朝眼睛一眯目光微凝,已然确定亲事是真的存在。
然而,她并未立即动怒,而是耐心地等待着陆父的回应。
“朝朝,这婚事你不用认下,爹回去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