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说得不错,沈云竹眼里果然没沈家,没他这个父亲了!他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沈云竹不亢不卑:“父亲,她明明是很肯定地说我家王爷打死了人。”“大姐姐,姐夫,对不住,是我一时看岔了。”沈韵盈泪光连连,说着便跪下来,“我只是将所见所闻说出来,不想让邓世子死得不明不白,我并不是有意的。”沈砚恼怒不已:“这是你二妹妹,你竟然让她下跪!”看见一个美人儿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在场的男子心都软了,纷纷指责起了沈云竹太咄咄逼人。
“这就是死因。”沈云竹解释道,“他是后脑受到了重物撞击,导致内出血死亡。”
内出血?
大理寺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却是在情在理。
他点点头:“一个人的脑袋受到重创,的确是会死人的。”
“我家王爷只碰过邓世子的身体,并未触碰过他的脑袋,由此可以证明,邓世子的死与王爷并无关系。”沈云竹说道。
邓成峰反而高兴了起来:“就是因为靖王推了他,斌儿站不稳才撞到了后脑勺!我儿就是被靖王害死的!”
沈云竹翻了个白眼:“邓世子根本没摔倒,当时也有许多人看到了。他脑袋的淤青明显,若是刚刚撞伤了,不会那么快显现出来,这应该是昨天就撞伤的。”
顾策舟赶紧问道:“安阳侯,那邓世子昨日究竟有没有撞伤过?”
“陛下,昨日安阳侯府请了苏太医上门,太医院有着记录。”答话的是魏锦忠。
邓成峰知道否认不了,便说:“陛下,斌儿昨日的确是摔了一跤,但苏太医给他检查过,说并没有问题!”
沈云竹直皱眉头:“那太医也太不负责了吧,就算把脉难以诊断出有没有内出血,那他今日也该再查看一番,怎还能让邓世子前来参加寿宴?要是早点觉察,只要施针就能让脑里的血块消散了。”
顾策舟心里高兴,微微颔首:“看来邓世子的死是个意外,与靖王毫无关系。”
殷太后却不甘心,问道:“仵作可到了?”
大理寺卿忙说:“回太后,仵作已经到了。”
“让仵作剖开尸体,仔细检查,看看是否如靖王妃所言。”殷太后说道。
邓成峰白了脸色,嘴唇动了动,却没法开口拒绝。
如今唯有寄望,沈韵盈说的都真的,是顾北凛一掌把他儿子的脏腑震碎,而不是死于什么意外。
邓斌到底是贵族公子,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扒光衣衫,被人开膛破肚。
殷太后便派人搭了一个帐篷,以做遮掩。
御林军在收拾行宫残局,太医院的人在救治伤者。
殷太后和顾策舟等人则转移到了旁边的凉殿,稍作歇息。
验尸的是张仵作,他年纪虽小,却经验老到。
不多时,大理寺卿便到凉殿禀报:“邓世子的五脏六腑没有任何损伤,开了头颅后,脑子里反而有一凝固的小血块。”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这竟与沈云竹所说的分毫不差!
事已至此,殷太后也毫无办法,只能说道:“邓世子的死,的确与靖王无关。”
沈云竹闻言,彻底松了口气,朝着顾北凛灿烂一笑。
顾北凛心神晃了晃,随后就别过头,没再看她。
虽然邓成峰死了儿子,但责任还是要追究的。
殷太后开恩,让他带邓斌的尸体回府,再去大理寺接受调查。
寿宴是举办不了了,太后和皇帝回了宫,各位宗亲大臣又是心惊胆战,他们虽没受伤,但太后寿宴混进了刺客,他们生怕自己受到了牵连。
沈韵盈脸色白了白,想悄悄然离去。
“二妹妹。”沈云竹声音不小。
这一喊,众人又看了过来。
“你险些害了我家王爷蒙受不白之冤,现在真相大白,你一句道歉都没有吗?”沈云竹正色说道。
沈韵盈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却是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
“大姐姐,我……”
沈砚怒斥:“云竹,你二妹妹只是说出所见所闻!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对二女儿寄予厚望,此事悄悄过去就算了,沈云竹却硬要二女儿难堪。
李氏说得不错,沈云竹眼里果然没沈家,没他这个父亲了!
他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沈云竹不亢不卑:“父亲,她明明是很肯定地说我家王爷打死了人。”
“大姐姐,姐夫,对不住,是我一时看岔了。”沈韵盈泪光连连,说着便跪下来,“我只是将所见所闻说出来,不想让邓世子死得不明不白,我并不是有意的。”
沈砚恼怒不已:“这是你二妹妹,你竟然让她下跪!”
看见一个美人儿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在场的男子心都软了,纷纷指责起了沈云竹太咄咄逼人。
到底是亲姐妹,至于如此计较吗?
沈云竹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置身其中想想,若你们险些被她一句话害得锒铛入狱,你们又当如何?”
这出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便闭上了嘴巴。
沈云竹继续说:“既然二妹妹道了歉,我和王爷就不计较了。对了,你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以后记得多用枸杞泡茶,养目。”
人群中发出了不少嘲笑声。
沈韵盈身子颤了颤,面色发青,再无一开始的美艳。
沈砚瞪了二女儿一眼,觉得丢脸极了,气得拂袖离去。
人群散了。
顾北凛目光沉沉,道:“你让他们父女下不来台,不怕他们报复你?”
“早就撕破脸了,还用得着跟他们客气?”沈云竹拽住了他的衣袖,“王爷,我也是替你出气啊,你不会不管我吧?”
顾北凛垂眸看她的纤纤玉手,喉结滚了滚。
“只要你是靖王妃,本王便不会不管你。”
因着御林军核对宴客人数,等顾北凛和沈云竹出了行宫,已经临近傍晚。
他们这几个时辰下来,没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现下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沈云竹苦着脸,看了看顾北凛。
他在行宫的时候开始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
沈云竹忙的捂住了肚子,一脸尴尬。
顾北凛回过神来,微微蹙眉:“饿了怎么不说?车上有糕点。”
说着,他便拿了小几上的食盒过来,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四个精细的百合酥。
沈云竹欣喜无比,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终于把胃安慰住了。
顾北凛又斟了茶水,免得她噎着。
她麻利的吃了两个,想吃第三个的时候,忽然抽回了手,问道:“王爷,你不饿吗?”
顾北凛眸光暗了下去:“我不喜欢吃百合酥,你吃吧。”
他虽是这么说,沈云竹哪敢再吃,便喝水漱口,安安分分的坐好了。
“云竹。”顾北凛忽然开口,“为何你随便一摸,就能确定邓斌的脏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