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难安,日夜煎熬,不知道顾萧城会怎么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她万万没想到,沈月柔会直接要她孩子的命。幼子无辜,她怎能这样!苏落落死死咬着嘴唇,三年被冷待的委屈,被当替身压在身下缠绵的心碎,都及不上此刻的痛恨。她艰难抬起混着血水的手指想将电话挂断改拨120,可指尖还没落下却意外的听到男人温柔深沉的声音。“怎么不躺着休息?”她的身体猛地僵住,耳边空旷荒芜地什么都抓不到,一颗心被这几个字撕扯的支离破碎。
“苏落落,堕胎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肚子是不是很疼?”
“忘了告诉你,我跟阿萧说还是习惯梧桐苑的人照顾,他把人全叫到我这里了,现在没有人能救你。”
“我要你亲眼看着你肚子里的贱种化成一滩血水……”
恶毒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生生割着苏落落的神经。
刚刚吃过早餐她就开始腹痛难忍,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她这才给顾萧城打电话求助,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沈月柔,更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那个在顾萧城口中柔弱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的白月光,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肠。
上周她意外查出怀孕,她以为这个孩子的出现,会打破她跟顾萧城死寂沉沉的婚姻生活。
她的满怀期待,却被沈月柔的突然回国打的措手不及。
她忐忑难安,日夜煎熬,不知道顾萧城会怎么选,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月柔会直接要她孩子的命。
幼子无辜,她怎能这样!
苏落落死死咬着嘴唇,三年被冷待的委屈,被当替身压在身下缠绵的心碎,都及不上此刻的痛恨。
她艰难抬起混着血水的手指想将电话挂断改拨120,可指尖还没落下却意外的听到男人温柔深沉的声音。
“怎么不躺着休息?”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耳边空旷荒芜地什么都抓不到,一颗心被这几个字撕扯的支离破碎。
顾萧城竟然在!
“阿萧,落落姐的电话。”
沈月柔的声音变得娇柔无辜,说话间还低低咳嗽了两声,显得虚弱不堪。
“嗯,我扶你躺下,事情我来跟她说。”
衣服间的摩擦声窸窸窣窣响起,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轻描淡写地给出决定,不容她置疑。
“苏落落,我们离婚吧。”
苏落落看着身后拖出的长长血痕,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漫天的无力感让她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身体和心里的疼痛却又让她无比清醒。
她第一次知道,那个男人的心有多狠。
调走所有佣人,让她吃下强力堕胎药。
他不仅仅是要杀了他们的孩子,也想要了她的命啊!
她还满怀欢喜的将孕检单亲手放在了他的书桌上,期盼他看到灰白的影像中那个耀眼的亮点时,会因为新生命的诞生而产生悸动。
苏落落惨白的小脸早已被汗水淋透,长发狼狈的贴着脸,她靠着门框,很轻很轻的笑了一笑,浑身却都在抖。
“是沈月柔的主意,还是你的?”
她不愿相信,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真的冷血至此,能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流掉。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要解决掉,也是我来决定,你少牵扯到月柔身上。”
男人的声音透着不耐和警告,“离婚协议我会尽快给你,梧桐苑留给你,我再给你两亿,以后不要出现在月柔面前。”
电话应声挂断。
嘟嘟的忙音好像黑暗中的恶鬼在嘲笑她的明知故问。
一口一句沈月柔,还真是宝贝的很啊。
可她的宝贝的命呢?
你们谁来偿还!
苏落落吃吃笑了起来,眼泪混着鲜血淌过脸颊,落进嘴里,又苦又涩。
她强撑着最后的力量打了求救电话,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她无神地望着纯白的天花板,脑海中的记忆,如过眼云烟。
三年前,她勘探风水的时候,不幸滑落深潭,对水的恐惧让她无法挣脱,只能看着遥远的那一个亮点,任由自己缓慢下沉。
就在她以为是必死之局的时候,顾萧城宛若天神一样救了她。
她浑身湿漉漉的被男人抱在怀里,第一次动了凡心。
她甚至不敢去窥探天道算一算姻缘,故作高冷的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许了他一个承诺。
三天后,她就接到顾萧城的电话,就一句,跟他结婚。
因为他,她抛弃了师门传承,留下一封信,遁入婚姻这道门,至此三年,落得满身是伤。
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红尘因果、恩怨轮回吗?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可是师父,她放不下。
她不甘心,更没办法回到过去的心境,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要所有刽子手为她的孩子偿命,哪怕死后入阿鼻地狱,她也在所不惜。
护士拿着药瓶推门进来。
“苏女士,流产后后期护理很重要,要不然会影响将来怀孕,您还是联系一下孩子的父亲吧。”
苏落落下意识摸向小腹,声音又哑又冷。
“我离婚了。”
护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那其他人呢?”
苏落落没说话。
她没有父母,是师父把她养大的。
可她却背弃了师门,辜负了师父的期许,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多么可笑!
护士见她如此,摇了摇头,扎了针就走了。
冰冷的液体缓缓流入血管,苏落落只觉得骨头都冷的发疼。
这时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那是她专门为顾萧城设计的特殊铃声。
歌词中小心翼翼透出的爱恋,如密密麻麻的刺扎的她心血淋漓。
她执拗的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就那样连续听了两遍。
她要让自己记住以前的愚蠢,和此刻的疼。
微信很快弹出两条消息。
“回梧桐苑签字。”
“认清自己的身份,别自找不痛快。”
结婚三年,他们一周连一次电话都很少打,她还是第一次看这个男人这么急切的找她。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冷冷地盯着那两条信息,片刻后敲了两个字,“没空。”
点击发送后,她直接关了机。
想离婚,总要付出点代价。
她不急。
这一夜,苏落落睡得很沉。
第二天护士提醒她把费用交上。
之前是等着她的家人来了再通知,毕竟小产后的女人不宜下床受风。
她道了谢,扶着墙慢慢往缴费窗口走。
流产大出血加上刮宫手术,她每走一步都疼的浑身冒冷汗。
从病房到收费窗口,几百米的距离,却仿佛从人间到地府。
“落落?”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电梯口传来。
苏落落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去。
人潮之中,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满眼心疼不舍。
“……大师兄?”
压抑了很久很久的情绪,突然间再也控制不住。
眼泪不要命地往外掉,苏落落哭的难以自持。
羞愧、自责、委屈,她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脸,下一刻落入一个温热踏实的怀抱。
“落落,我来了,不怕,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