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来到存放冰棺的冰室,这里刺骨寒冷,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陆惜灵满目眷恋地看向棺中人,低声自语。“枉我自诩聪明一世,却在这些事上如此糊涂,难怪你会对我如此失望。”他想着,大概是从卫苍梧和谢言与裴辰逸重逢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迷局。“你这么好,身边总有许多人为你挂怀,我只是比他们早些遇见了你。”彼时的陆惜灵还没有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丞,卫苍梧和谢言对裴辰逸越关怀,他心底的不安就越发深重。
卫苍梧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摇头。
陆惜灵 淡漠无波的脸上没有因刀剑逼身而有一丝惊慌,说出口的话字字诛心。
“你不如顺便去问问你的温玉,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
卫苍梧神情空白了一瞬:“温玉她不可能……”
见他到此还在为温玉辩解,陆惜灵 心底压抑的烦恨终于一涌而出。
“我是对不起心婉,但温玉就当真清白了吗?那些事根本一查便知!”
“你这辈子就为了个温玉活着,是非不问黑白不分,可知自己从未看清过她的真面目?”
陆惜灵 话尽于此,却如惊雷炸响在卫苍梧心头。
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温玉几日,早已被她说得动摇。
“她的用意你难道当真看不透吗?事到如今你还在糊涂!”
陆惜灵 的目光冷冽如刀,步步逼近,锐利的刀锋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
卫苍梧心下大骇,连忙收刀,陆惜灵 的话却像一粒种子埋在了卫苍梧心间,他不敢深想其中是否真的会有温玉的手笔。6
“我一定会一笔一笔查清楚,若你所说不假,我……”
素来杀伐果断的卫苍梧,此刻却再也说不下一句完整的话来,紧握刀柄的手微微颤抖,最终逃也似的离开了。
陆惜灵 独自站在原地,脖颈的伤口不深但鲜血依然浸透了一片衣襟。
他深深闭了闭眼,恍惚想起了裴辰逸那双因为忍痛而拧紧的秀眉。
“原来当初,你有这么疼……”
“大人,你受伤了?”
婢女一声惊呼拉回了陆惜灵 飘远的思绪,她刚想为陆惜灵 处理伤势,却被他抬手拦下。
“不必,痛才好,痛才能清醒。”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来到存放冰棺的冰室,这里刺骨寒冷,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陆惜灵 满目眷恋地看向棺中人,低声自语。
“枉我自诩聪明一世,却在这些事上如此糊涂,难怪你会对我如此失望。”
他想着,大概是从卫苍梧和谢言与裴辰逸重逢开始,他就已经陷入了迷局。
“你这么好,身边总有许多人为你挂怀,我只是比他们早些遇见了你。”
彼时的陆惜灵 还没有爬到如今这个地位,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县丞,卫苍梧和谢言对裴辰逸越关怀,他心底的不安就越发深重。
最后是老太师温南衣看中了他的才能,一路多有提拔指点,他才能顺利施展,成为如今权倾朝野的首辅陆惜灵 。
温玉是老太师的嫡女,弥留之际托付给了陆惜灵 照顾,他也确实曾对少时的温玉付出真情,而今却成了他莫大的悔恨。
“是我无能,心婉,是我一再错信至你于不顾,都是我的错……”
然而无论他如何忏悔,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沉寂寒凉。
这夜过后,陆惜灵 一扫往日的颓唐,他在朝堂之上与温氏针锋相对,几乎不留余地。
温氏是世家大族,在汴京扎根已久,是以陆惜灵 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只用了半年,就将温氏在朝堂的势力一一剔除。
他冷淡如冰的眸中深藏着滔天的恨意,终日冷若寒霜的脸只在回府后看到冰棺中的裴辰逸时才会有所缓和。
他伏靠着冰棺,敛去眉目间沉重的疲惫,轻声开口。
“心婉,我会让所有有负于你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