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卖得贵,是她从老太太那拿的原料贵啊,想起这个,她的牙就有点痒痒。沈乔初把两瓶药都给了齐南舟,伸出三个手指头:“看病、捉蛊、行针、药钱,一共这么多,去秽符就当赠送了。”凌甲问:“三百万?”要换之前,他肯定叫起来骂她抢钱的了,这会儿她救了齐爷的命,别说三百万,三千万、三亿他都能给。沈乔初咽了下口水,默默地把“三万”两个字咽了下去,改口道:“不用这么多,三十万。”看着凌甲一副“捡到便宜”的表情,她莫名有些肉痛。
凌甲一听顿时血液上涌,声音都高了几度。
“吓唬谁呢你,齐爷怎么可能会没命?你到底会不会看,别不是为了自抬身价危言耸听吧?什么神医?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嘿,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爱看不爱,我们求着你们来了?”
清玄道长不高兴了,他家徒弟混账归混账,向来也只有他能骂,他算个球,敢冲着她大小声。
齐南舟的面上带了愠怒,喝止道:“凌甲,你要再胡说八道,就趁早给我滚回去。”
他朝着清玄道长和沈乔初颔首,“抱歉,他就是个粗人,嘴上没把门,请不要和他一般计较。”
清玄道长没好气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沈乔初倒不生气,她无所谓地一耸肩:“不信?那等着呗,等个三两个月的,看看他会不会死。”
“你说话也太毒了吧?还没有点医德了?”凌甲的怒火一下又被点着了。
“你不信我是医者,又拿医德来绑架我?要不要我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精神分裂?”
凌甲的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想发作,又怕齐南舟真把他赶走,只能垂着脑袋在那咬牙切齿。
沈乔初懒得理他,直接问齐南舟:“你信不信?”
“信。”
从她说出他的脸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开始,他就信了。
明明她的年纪很轻,长得也完全不像个医者,但她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很容易让人信服的气息。
除了那个脑袋空空的凌甲。
“沈小姐能除我这个蛊?”
“可以。”
沈乔初本想说这个简单,又一想财神爷财大气粗的,她要说简单,等会儿该报不出好价钱来了。
她回后面的观舍里取出雄黄、大蒜和菖蒲,煎了一碗水拿给齐南舟:“喝了。”
齐南舟拿下口罩,二话不说一口闷下了。
沈乔初对他的配合很满意:“这水能把蛊虫逼到脸上最溃烂的部分,等下我会拿刀划开伤口,怕疼的话可以给你用点麻药。”
齐南舟摇头:“不用。”
说话间,他突然感觉脸上奇痒无比,皮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蠕动,接着一阵剧痛袭来,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下颌位置,力道大到几乎要顶破他那流脓溃烂的皮肤。
“就是现在。”沈乔初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以极快的速度在齐南舟的脸上用力划了两刀。
鲜红的血液混着腥臭的脓水瞬间喷射出来,一只白色的虫子混在其中掉到了地上。
一着地,它就飞快地朝外面爬去,沈乔初眼疾脚快,“啪”的一下踩死了它。
虫子大约小拇指指甲盖大小,通体白色,长满了鳞甲,前面还有两对触角,怎么看怎么恶心。
凌甲惊得张大了嘴巴,真的有蛊虫!
他忙去搀齐南舟:“齐爷,你感觉怎么样?”
齐南舟只觉得体内像是有淤堵被清空了一般,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许多,脸上肿胀刺痛的感觉也消了大半,只有沈乔初划开的伤口有些火辣辣的。
他呼出一口气说:“好很多了。”
凌甲又惊又喜,一转身就要去跪沈乔初。
他这个人向来喜恶分明,脸上藏不住任何情绪。
之前是因为不信任沈乔初,这会儿见识到她的厉害,知道自己误会她了,又感激她救了齐南舟,无以为报,就笨拙地想用跪拜来表示。
沈乔初一把就撑住了他的身体:“哎哎,干嘛呢?好端端地就要跪我,你是要消我功德啊?”
凌甲眼中的疑惑大盛,这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一个练家子在她单手的撑扶下,竟然动不了身。
齐南舟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溅了一滩的血水脓水,沈乔初看着难受,掏出一张去秽符,念了句咒打出去,瞬间连带着地上的污渍都去除干净了。
凌甲被惊得心中又是一句“卧槽”。
沈乔初给齐南舟行了针,拿出一粒褐色药丸让他就水吞下去,她摇了摇装药丸的小玻璃瓶:“这是行气化瘀的,要吗?”
“要。”
她又拿出一个小圆瓶,打开后里面是透明的膏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乔初抠出一些涂到齐南舟的脸上,齐南舟顿觉冰冰凉凉的,那些刺痛瘙痒的感觉都没了。
不等她问,他就说:“这瓶也要,到时候一起结算。”
沈乔初“啧”了一声:“还挺识货,这是祛毒消肿的,还能防止留疤。不过这两样药,有些贵。”
不是她卖得贵,是她从老太太那拿的原料贵啊,想起这个,她的牙就有点痒痒。
沈乔初把两瓶药都给了齐南舟,伸出三个手指头:“看病、捉蛊、行针、药钱,一共这么多,去秽符就当赠送了。”
凌甲问:“三百万?”
要换之前,他肯定叫起来骂她抢钱的了,这会儿她救了齐爷的命,别说三百万,三千万、三亿他都能给。
沈乔初咽了下口水,默默地把“三万”两个字咽了下去,改口道:“不用这么多,三十万。”
看着凌甲一副“捡到便宜”的表情,她莫名有些肉痛。
算了,真给她三百万,她怕祖师爷会爬起来敲她脑袋,骂她“无良奸商”了。
“十万给道观用来修葺,十万给青溪村修路,剩下的十万直接打给我。”
“好。”齐南舟应下,“修道观和修路的事情,我来安排。”
沈乔初比了个道礼:“福生无量天尊。”
“你隔天来一趟玄正观,再行两次针就差不多了。”
凌甲看着齐南舟的脸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脓水不再流了,红肿也消了大半,就连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疙瘩都少了许多,他心下大定,对沈乔初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佩服。
他凑过来,一脸的谄媚地问:“小神医,再来两次,齐爷这脸就能好了?”
沈乔初睨了他一眼:“想什么美事呢?脸都烂成这样了,几天之内就能恢复?你当我是神仙?行针是为了帮他排毒解淤,要想彻底好……”
她指了指齐南舟手上握着的两瓶药,“内服外敷,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他们求医看病这么久,不说药到病除,就连病症都没找出来,看着齐爷的脸一天天的溃烂恶化,却束手无策,他恨不得拿自己和他交换。
这会儿不仅命保住了,而且半个月就能好全,他简直不能再高兴。
他对着沈乔初深深鞠了一躬:“小神医,先前我以己度人,是我狭隘了,我正式和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的无知。”
沈乔初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个凌甲面恶心善、仗义忠诚,不过是嘴臭一点而已,她还不至于和他计较。
这时,齐南舟开口道:“沈小姐,你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