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晋宇航的声音几近颠狂,但是碍于晋老头还在书房里,压低声线,一时间涨红了脸,全然不见在人前那副谦和的模样。看到他如此,纪杬心嘴角上扬起更大的弧度,心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她原本以为晋宇航三年前被晋老头护着,送到国外学习会长进一点,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这么一想,晋宇航空降晋华高层的事儿对她来说也就无所谓了,毕竟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董事会那帮老头的手段。“航宇!”江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梯拐角,拉扯着晋宇航,将他护在身后,“纪杬心你又想干嘛?”
纪杬心开着凯迪拉克缓缓驶进A市城郊的别墅区,远远望去晋家老宅灯火通明,别墅大门自动往里推开,在门口停下,纪杬心将钥匙丢给李管家。从口袋掏了掏,摸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屋内,晋宇航和一众七大姑八大姨簇拥着晋家老头坐着,每个人脸上的挂着标准的豪门微笑。当看见纪杬心进门的时候,本来一室的热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晋家老头还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一脸慈爱地向纪杬心招手。
纪杬心咬碎嘴里的糖,白桃薄荷味的糖炸开的甜味从喉咙滑下,抚平心下的棱角。纪杬心嘴角扯开一丝弧度,薄唇微启:“爷爷。”
晋老头左边坐着晋宇航,右边的位置已经被自觉地空出来了,纪杬心自然坐下。
晋老头虽然已经年过七旬,银须白发,但布满沧桑皱纹的脸庞依旧神采奕奕,笑声爽朗。纪杬心坐下之后,问了几句最近公司的情况之后,夸赞了一番,将话头引向了晋航宇:“航宇啊,你要多向杬心学习啊。”
坐在旁边的晋航宇闻言轻笑,悠然地道了句:“爷爷说的是。”
坐在晋宇航旁边的江荟自然也是听不得这种话的,嘴里轻哼了一声,眼里透露出一股明晃晃的不屑。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旁人似乎也对这情况习以为常,眼神交接,意味深长。纪杬心却丝毫不在意,并未作反应。
晋老头拍了拍纪杬心的手背。这时管家也恰好过来请示是否可以上桌,晋老头摆了摆手,扶着手里的拐杖站了起来,步履稳健招呼大家过去饭厅。
一顿饭过后,晋老头单独叫了纪杬心和晋宇航去书房。
果不其然,晋老头直接通知纪杬心晋航宇明天入职晋华集团投资部总监的事。晋宇航空降公司高层本就不符合晋华集团的人事任命传统。
晋老头白手起家,晋华集团董事会里的都是跟着晋老头一路打拼的人,如果贸然让晋宇航空降肯定会引人非议的,但是晋老头这种人精,早就已经为他的大孙子打点好了一切。现在不过就是按照惯例,知会一下纪杬心这个执行长而已。
纪杬心走出书房的时候,晋宇航靠在书房门口的墙上。
“纪杬心,你很得意吧。”晋宇航低沉阴冷的声线传入耳朵里,似乎和三年前一样令人刺耳,纪杬心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将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
“得意?为什么?”纪杬心揣着口袋,一脸认真地疑惑道,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狡黠笑容,一副迁就从容的模样,“因为你吗?”
“你!”晋宇航的声音几近颠狂,但是碍于晋老头还在书房里,压低声线,一时间涨红了脸,全然不见在人前那副谦和的模样。
看到他如此,纪杬心嘴角上扬起更大的弧度,心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她原本以为晋宇航三年前被晋老头护着,送到国外学习会长进一点,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这么一想,晋宇航空降晋华高层的事儿对她来说也就无所谓了,毕竟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董事会那帮老头的手段。
“航宇!”江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楼梯拐角,拉扯着晋宇航,将他护在身后,“纪杬心你又想干嘛?”
纪杬心没有给她们多一个表情,直接揣着兜下楼,开着她的黑色凯迪拉克,驶出了这片亮得令人晃眼的别墅区。
开在A市繁华大道上,纪杬心轻启双唇,长呼出一口气。她不喜欢那片别墅区,那个所谓的家以及那些所谓的家人。
纪杬心从小就和妈妈一起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镇长大。虽然生活算不上很富裕,但是妈妈从来没有让她吃过苦。她的妈妈纪敏华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温婉贤淑,脾气好,还有一门好针脚手艺。
纪敏华从小就从师镇上的有名的针线师傅雷师傅,她的针线手艺极好,本来大家都以为她会继承雷师傅的衣钵,但是后来镇上来了一位大城市来的年轻生意人。
那个年轻人听说是特地来请雷师傅出山的,但是雷师傅以年纪大为由拒绝了,纪敏华作为雷师傅的得意弟子成为了他们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后来,这个年轻人就把纪敏华带走了,一去就是一个月,之后纪敏华就回来了。她回来之后不久,那个年轻人几次三番地过来,不是找雷师傅却是找纪敏华,而纪敏华也拒而不见,镇上的流言四起。
后来的剧情也果真印证了传言,纪敏华肚子大了,一年后生了一个小孩,就是纪杬心。
纪杬心从小在镇上长大,没少听说这些流言蜚语,但是镇上的人虽有嘴碎,口无遮拦的,也有好心要帮助他们母女的。雷师傅就是其中一人。
纪敏华的父母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对纪敏华没什么指望,从小就把她送到雷师傅这里做帮工补贴家用,平时就像没有这个女儿,雷师傅见纪敏华心灵手巧,颇具天赋,也就收她为徒,传她技艺。
自从纪敏华怀孕之后,纪敏华的父母就把她赶出了家门,嫌她丢脸,是雷师傅收留了刘敏华。
纪杬心出生之后,纪敏华就在镇上租了个房子搬了出来,在镇上到处做帮工,挣奶粉钱,日子过得很辛苦。但是后来她在镇上开了一家裁缝铺,日子才开始慢慢好起来。
一开始她开这家裁缝铺,镇上一些人都说她忘恩负义,抢雷师傅生意,就连雷师傅的儿子媳妇都来闹过,但是雷师傅却时常给她们母女带吃的过去,时不时到铺里坐着聊天,渐渐的流言就平息下来了。
纪敏华开铺其实是雷师傅授意的,本来纪敏华的想法和镇上那些人一样,所以拒绝了。但是雷师傅后来说,自己的手艺已经毫无保留的教给纪敏华了,纪敏华是她最满意的徒弟。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媳妇的心思都不在这门手艺上,现在学徒帮工也少了,自己也力不从心了,希望纪敏华能够重新拾起自己的手艺,开一家裁缝铺,把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也就是因为这样,纪杬心童年也还算过得无忧无虑。只是到了十七岁那一年,一场事故打破了这和母亲相依为命、安静祥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