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性情实在太过刚烈,在现在的世道只会吃亏,他也想让她吃吃苦头收收性。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顾远洲压下心绪,拿起听筒,里面传出警卫员的声音。9“团长,医院那边说周洁同志可以出院了,让您过去签个字。”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知道了。”他拿上帽子起身去医院,决定等处理完周洁的事就去找梅心兰。只是刚到医院门口,边听见子明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妈妈,为什么你要让我告诉爸爸,是梅阿姨推我摔倒的呢?不是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吗?”
‘哐当!’
鸳鸯剑砸落,梅心兰也无力倒在地上。
她凝着昏暗的天空,只觉周遭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身体也仿佛被泡在冷水里,寒意占据了剧痛。
随着意识的模糊,她脑子里闪过两辈子的记忆。
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十二年前。
她在台上唱戏,父亲在身旁指导,台下是刚入伍,一身军装的顾远洲。
他笑着为她鼓掌,为她叫好。
只那一眼,她执着了他两辈子。
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什么都不要了……
一阵风吹过,她缓缓地闭上眼,最后一滴泪水落在渐冷的血泊中。
……
次日。
团长办公室。
顾远洲烦躁地把文件推到一边,平复着杂乱的心绪。
已经五天了,也不知道梅心兰的情绪好些没有。
他昨天本来就想回去告诉她,她父亲的遗体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想起那天她说离婚,让他竟然打了退堂鼓。
其实他看的出梅心兰改变了很多,也是想好好跟她过日子。
但她性情实在太过刚烈,在现在的世道只会吃亏,他也想让她吃吃苦头收收性。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顾远洲压下心绪,拿起听筒,里面传出警卫员的声音。9
“团长,医院那边说周洁同志可以出院了,让您过去签个字。”
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知道了。”
他拿上帽子起身去医院,决定等处理完周洁的事就去找梅心兰。
只是刚到医院门口,边听见子明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妈妈,为什么你要让我告诉爸爸,是梅阿姨推我摔倒的呢?不是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吗?”
顾远洲步伐一滞。
紧接着,又听见周洁轻声细语的安抚。
“子明乖,这不是撒谎,我们只是在跟梅阿姨开玩笑,还有,让你交给邮差的信你给了吗?”
子明声音立刻拔高:“给了,但是爸爸经常来看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给爸爸寄信?”
周洁没有回答,反而纳闷地嘀咕起来。
“要是远洲看到信里的内容,就算不跟梅心兰离婚,也该处分她,怎么一直都没消息……”“但没消息也好,免得远洲继续查下去,万一查到是我举报了梅心兰的爸,我也得不偿失。”
一字一句,掀起顾远洲心里的惊涛骇浪。
那封没有匿名的情书,以及梅心兰父亲的死,居然都是出自周洁的手笔!
恍然间,梅心兰绝望的眼神在脑海中浮现。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她内心无助和委屈。
尖锐的疼痛袭上顾远洲的心,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时,周洁拎着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一见顾远洲在外头,慌得手一抖,热水壶掉在了地上。
“远洲,你来了啊,子明正念叨你呢……”
她扯出个生硬的笑,掩饰着眼中的慌乱。
顾远洲阴沉着脸,寒凛的目光扫量着她:“那封情书是你寄的,连梅心兰的父亲也是你举报的。”
他从没想过,他记忆中一直是温婉善良的周洁会有这样狠毒的一面。
而周洁白了脸,心一下坠入深渊。
顾远洲听见了!
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周洁索性破罐子破摔:“没错,都是我做的,但这一切都是梅心兰该着的,如果不是她,我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说着,她抓住顾远洲的胳膊,软下语气,试图用柔弱深情勾起他的怜惜。
“远洲,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梅心兰性子骄纵,成分又不好,你就算离婚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可顾远洲毫不客气抽出手:“周洁,我对你从来都是友情,无论我和梅心兰之间有什么芥蒂,都是我们夫妻的事,我的妻子也只有她。”
说到这儿,他冰冷的语气多了警告:“能帮你的我已经帮了,最后侮辱军属的罪名,由你自己承担!”
话落,顾远洲全然不顾周洁惊恐的目光,转身大步离开。
他以往沉稳的步子在此刻透着慌乱,懊悔和自责堵在心肺,让他难以喘息。
他竟然在无形中成为了周洁的‘帮凶’,一次次误会梅心兰。
当初他答应过梅心兰的父亲,要不惜一切护住她,可他身份特殊,很多事情不能跟她明说。
以至于结婚到现在,他都没亲口告诉她,他接受这段婚姻并不仅仅是为了报恩。
但在今天,他必须要跟梅心兰解释清楚。
顾远洲捏紧拳头,恨不能立刻飞回家属院。
只是那紧张跳动的心莫名升起丝不安。
没等顾远洲平缓,警卫员接连撞了几个路人跑了过来,连礼都忘了敬,语气迫切。
“顾团长,出大事了!您夫人梅心兰在公社的戏台子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