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吝啬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缓缓坐在梳妆镜前,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梳妆镜后便是一个窗户。窗外是敖挽月曾种下的树,如今已枝繁叶茂。他记得敖挽月细心浇灌它的样子,而自己却从未参与其中。玄北渊仰头看着天空,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落到了他的手背。“竟是泪吗?”他多久没有感受过了。无尽的思念与后悔在他心中交织缠绕。他深陷在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却又甘愿沉浸其中,只为能多感受一些与敖挽月有关的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玄北渊第一次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
荒灵听着也是微微一愣。
一时之间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荒灵皱着眉,一脸不明所以。
“你这是在说敖挽月吗?不是一直说不爱她吗?你这是怎么回事?!”
接连的提问让玄北渊痛苦地闭上了眼,好一会儿他才睁开。
玄北渊声音低沉:“是我愚钝,直到她离去,才看清自己心之所属。”
荒灵难以置信,继续问道:“万年时光啊!”
“那么长时间的时间你都无所觉,又怎知现在不是错觉?”
玄北渊摇了摇头:“是我爱而不自知。”
因为酒醉,他的脸上泛起红晕。
眼神迷离,带着茫然与懊悔。
“她在的时候,我把她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说着,他又痛饮了一口酒:“荒灵,我现在好痛。”
“比身上受了伤还痛,比置身孽火中还痛……”
孽火是成仙必过的一遭,那是深入魂魄的痛。
荒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又不忍心看好友如此。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她已经不在了,你得往前走。”
“而且,你还有月神相伴。”
不说起这个还好,一说起,玄北渊的懊悔之色更甚。
“我不爱她,从来不爱。”
“万年前不爱,现在更是不爱。”
“至于敖挽月,我的初初,我会让她回来的,一定,一定……”他说着,一壶酒又见了底。
荒灵都不知道该震惊于何事了。
万年前,玄北渊与颜九幽之事大家津津乐道,无不说是神仙眷侣。
现在他却说他不爱。
而如今他还说要让敖挽月回来。
荒灵将玄北渊手中的酒拿走,道:“你醉了。”
“我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清醒。”
“你知道吗?颜九幽我是受她父母所托才答应以仙侣的名义护她。”
“那些东西,是她父母遗物我才留着,我不爱她。”
“只有亏欠。”
“但对初初,除了亏欠,还有爱。”
“我糊涂了那么久,也该清醒了。”
话落,他自嘲一笑:“战神又如何,我护不住她。”
荒灵从前不知其中隐情,现在更是大为震惊。
可他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了一句:“你醉了。”
玄北渊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酒过三巡。
玄北渊提了壶酒,摆了摆手从凌霄殿离开,回了天幕殿。
刚刚打开寝宫的门,玄北渊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失重感。
寝宫清清冷冷的什么都没有。
玄北渊想起来之前被他藏起来的东西,然后瞬间清醒起来。
弹指挥手间,哪些曾经敖挽月的物品又尽数回来。
玄北渊独自坐在那熟悉的寝殿中。
四周的布置依旧如往昔一般,只是少了那个曾经活跃于此的身影。
玄北渊的目光定格在他们曾经的婚床上。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敖挽月为他铺床叠被的情景。
记起敖挽月那温柔的动作,那关切的眼神。
当时说她多此一举,对她的付出视若无睹,现在却要靠着那一床被子思念她。
玄北渊来到琉璃花面的梳妆台前。
上面还摆放着敖挽月曾经用过的梳子。
当初外出,敖挽月央求他,回来前为她带一个东西,说什么都好。
他正好去了趟人间集市,随意买了一个梳子。
敖挽月明明有无数仙宝所做的东西,可偏偏只用这个。
人间的物品不似仙界那般可以用上万年。
敖挽月就拿自己的仙法恢复。
而如今上面也生了裂痕。
不知是敖挽月仙气不济,还是太多年未用过了。
他颤抖着拿起梳子。
仿佛能感受到她曾经在这里梳理秀发的模样。
敖挽月总是精心打扮,只为了能在他面前展现最美的一面。
可他却吝啬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
他缓缓坐在梳妆镜前,悔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梳妆镜后便是一个窗户。
窗外是敖挽月曾种下的树,如今已枝繁叶茂。
他记得敖挽月细心浇灌它的样子,而自己却从未参与其中。
玄北渊仰头看着天空,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落到了他的手背。
“竟是泪吗?”他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无尽的思念与后悔在他心中交织缠绕。
他深陷在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却又甘愿沉浸其中,只为能多感受一些与敖挽月有关的回忆。
这日酒醉过后,玄北渊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往日的样子。
似乎之前种种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唯一雷打不动的便是去灵光殿。
时光流逝飞快,莫约过了三年,白吾那边终于传来一个好消息。
灵光殿内。
昆仑玲珑塔散发着光芒。
一只盘旋其中的应龙拖拽着莹白光斑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吾看着匆匆赶来的玄北渊,道:“敖挽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