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书衍也投来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苏筱察觉顾书衍的异样,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司徒溪:“书衍,你们认识?”顾书衍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朋友家的小孩儿。”听顾书衍说得这般无情,司徒溪心里有些发堵。她很想质问顾书衍,是不是不管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小孩儿。司徒溪努力收敛好情绪,压着有些发颤的声音:“我还要忙,不打扰阿叔和苏小姐了。”说完,快步走向房内。苏筱看着她的背影,收回了挽着顾书衍的手,打趣着说:“阿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在看阿叔。”
司徒溪觉得夏风吹走了聒噪,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顾的眼里十分复杂,但到最后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她去吃了别的,然后将她送回了桐颜楼。
桐颜楼前。
司徒溪目送着熟悉的马车远走,万千思绪困扰着,过了很久她才转身进了屋子。。
司徒溪看着里面那件嫁衣,喉间有些发涩。
桐颜楼的人瞧见她又在那儿看得发怵,不由得劝:“早些把它卖了吧,过些时日就更不值钱了。”
闻言,司徒溪沉默了会儿,才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再等等吧。”
她想再赌一次!
倘若真有一天自己决定将这件嫁衣卖掉,那便说明已经彻底放弃这段感情了。
房内的人见司徒溪自有分寸的样子,也不多说。
“对了,顾小姐给你介绍了个生意,说是城西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在桐颜楼定做一件婚服。”
司徒溪愣了下,没想到顾青青婚事之余,还不忘帮衬她的生意。
她心里涌上股暖流,虽然爱情让自己寒了心,但友情一直在添暖。
一个时辰后。
几名轿夫抬着一名锦衣玉饰、身段窈窕的女子来到桐颜楼。
司徒溪一见,是桐柏城最有名的艺魁——苏筱!
负责接待的人躬身谄媚:“苏小姐,这是司徒溪,桐颜楼的首席布艺。”
苏筱身着红色罗裙,长发梳卷,头戴玉饰,胭脂水粉,浓妆淡抹,气场十足。
她正坐在轿子上饶有兴致地摆弄一些眼熟的画卷,闻声抬头看了眼前司徒溪:“嗯。”
然后又低下了头。
这时,一阵说话声在背后响起,由远及近。
而原本淡漠清高的苏筱突然起身,无视了司徒溪,朝着过来的男子走去,娇声道:“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司徒溪一怔,一侧头就看到顾书衍站在那儿。
而苏筱正勾着他的手臂!
这时顾书衍也投来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苏筱察觉顾书衍的异样,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司徒溪:“书衍,你们认识?”
顾书衍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朋友家的小孩儿。”
听顾书衍说得这般无情,司徒溪心里有些发堵。
她很想质问顾书衍,是不是不管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小孩儿。
司徒溪努力收敛好情绪,压着有些发颤的声音:“我还要忙,不打扰阿叔和苏小姐了。”
说完,快步走向房内。
苏筱看着她的背影,收回了挽着顾书衍的手,打趣着说:“阿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在看阿叔。”
顾书衍瞥了她一眼:“把你的婚服要求告诉她就是了,不要刁难她。”
说罢,他就朝另一方向走去了。
苏筱被留在原地,看着两人各自走去的相反方向,红唇微勾。
随着时间推移,婚服的方案也完成大半。
另外几个布艺在小声议论:“看来今天苏小姐心情很不错,竟然没有挑三拣四。”
“是啊,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吧!”
……
司徒溪在旁边听着,脑海里却只有刚刚苏筱挽上顾书衍手臂的画面。
司徒溪不自觉回忆起在顾书衍的佩马马鞍上发现的那个饰盒。
所以苏筱……就是顾书衍要娶的人吗?
联想至此,司徒溪感到鼻尖酸涩,一股不知来处的失落冲击她的内心。
她转身走到桐颜楼外想散发一下情绪,来回踱步之时,在苏筱来时所坐的轿子上看到了关于自己与顾书衍的画作。
此时,司徒溪忘记思考为何苏筱会有这些画作,只是在企图着从中找到些许的安慰。
看着画作中的内容,司徒溪不禁想起以前旁人打趣顾书衍的话:“顾三爷身份不凡,这画作理当是记载一些重要事迹,为何尽是与小女孩的日常?”
记得当时顾书衍的回答,她到现在都记得。
他说:“自家小孩儿,她开心就行。”
收敛回四散的思绪,她重新看向这些画作。
这里共有三幅,每一幅都简简单单。
却是这些年她与顾书衍、顾青青珍贵的回忆。
司徒溪手指微颤地看着第一幅:“丫头的筵席。”
下面的画作的内容是五年前顾青青生日的场景,自己和她头倚着头大笑的画面。
第二幅:“丫头第一次下厨。”
画中是她和顾青青第一次尝试做下厨时,满脸黢黑的画面。
第三幅:“丫头的第一幅画作。”
画作里歪歪扭扭依稀额能辨认出是司徒溪和顾书衍两个人,没有对视,没有接触。
这是顾青青的第一幅画,手法还不熟练。
画里,他们站在同一处,像彼此陌路,却又无比和谐。
看着这些,司徒溪的眼眶又开始发烫。
明明有这些珍贵的回忆,可为什么感觉自己与顾书衍离得那么远,远到把一颗真心在他面前呈上,他也看不见。
司徒溪失力的靠在轿子上,她不得不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颤抖的手,司徒溪用随身携带的墨笔,在掉落的泪珠上点上一点后,将画作上的自己涂成一篇漆黑。
看着画上被墨水隐去的自己,司徒溪强压着乱窜的悲苦,在卷上留白处写着:“分别四年,重见你的第一面,我便想告诉你,其实我很想你。”
写了了这句话,似乎那些不曾敢说出口的话都有了可言说的勇气一般。
司徒溪每写一句,泪水就会将画滴透几分。
被泪水稀释的画墨似乎在告诫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如同这画墨消散!
许久后……司徒溪合上了画卷,也将散乱的情绪压下,回到了房内。
沉下心思忙起来后,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便过去两个时辰,婚服的方案制作也结束了。
司徒溪正拿着做婚服的布匹回家,不想迎面就看到了倚在马车旁的顾书衍。
他一身白色锦服,脱去了平日里外穿的大袖,气场没往日那么压人。
四目相对,司徒溪还未说话,就见他站直身子:“你把画毁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