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林彦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说话的声音却不是林清芽,而是沈聆听。沈聆听看着备注的手机号码喊了一声:“林先生。”三个字落在他耳里,也落在他心里。女人声音软的不像话,激得他心神荡漾。“很晚了,你们在哪?”林彦辞平复心情问。沈聆听语气淡淡,听得不真实,好像在做梦。“嗯,清芽她睡着了,我们在……江边……”她不假思索,环顾了周围一圈。实在是眼花缭乱,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边夜市摊。
余遥坐在小小的桌板前,点了不少啤酒,烤串和海鲜粥。
她喝了好几瓶,脚边的空瓶数量越来越多。
“遥遥,你没事吧?”沈聆听开口问。
余遥面不改色,十分镇定,她喝了一口酒,缓了缓。
她笑了:“听听,你放心好了,没了陈律,下一个更好。”
可尽管如此,沈聆听还是很担心她,怕她心里难受却不说出来。
当初沈家破产的时候,沈聆听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坐在家门口,看着那栋住了多年的房子,被人封锁起来。
房子抵押给银行,账户里的钱都用来填补公司亏损的空缺。
父母唯一留给她的,只有四岁生日,父亲给她买的小提琴,脚边的行李箱,装着她为数不多可以带走的东西。
那时候还小,余遥急匆匆赶来,陪在她身边,说了好多话安慰她。
还给她讲了笑话,可沈聆听就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如今,余遥分手了,心里难受,悲愤交加下,让她痛不欲生。
余遥和陈律认识的时间很长,她是陈律父母都肯定的存在。
他学习很好,去了国外念书,是余遥黑暗命运里的神明。
如今,她的神明背叛了她,亲手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万劫不复。
沈聆听跟她碰杯:“心里难受就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余遥没什么情绪:“听听,我从来没想过要和陈律毕业后结婚,我没畅想过任何未来的可能,每一次他要与我亲近我都找理由避开了,他很讨厌我的冷漠。”
说着说着,余遥就觉得心里痛,万般痛苦,都由她自己承受一切。
有点哽咽,她说不下去了,停顿了好一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又继续。
“他觉得我保守,放不开,我也能理解。听听,我不爱他,我一点也不爱他。我只是觉得既然人生都要做选择,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好的,可我没想到,是我看错人了。最终,我也没能爱上他,他也一样,不爱我。”
“遥遥,爱是一件勇敢的事情,你没踏出那一步,所有的喜欢都只是因为那份好感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它不会变成爱。”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余遥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是冷酷的,也是有感情的,即使不爱陈律,可这么多年相处的日日夜夜,她还是会舍不得。
这一切,她自认为美好的生活,就这么没了。
沈聆听抽纸给她擦眼泪:“没事,遥遥,会过去的,这是你人生中短暂经历的痛楚,未来还很长,还有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余遥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很难受的感觉涌上来。
可她不想就这样颓丧,人生大好前途等着。
她举起酒杯:“你说得对,听听,来,喝完酒,这一页就翻篇了。”
沈聆听温柔几分,举杯跟她碰在一起。
林清芽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喝了不少酒。
虽然酒量没有她们好,但林清芽也舍命陪君子。
晚十一点,林彦辞回到香榭兰庭。
陈斯漫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到儿子回来,她犹如看到救星一般。
“彦辞啊,清芽她出去很久了,说是约了朋友,这个点还没回来,电话也不接,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嗯,我知道了,妈,我出去找找。”
“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这么大个人了,估计是跑哪里疯了,才不接电话。”
林彦辞刚放下的外套,又拿了起来,车钥匙在口袋里面。
坐在车里,林彦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说话的声音却不是林清芽,而是沈聆听。
沈聆听看着备注的手机号码喊了一声:“林先生。”
三个字落在他耳里,也落在他心里。
女人声音软的不像话,激得他心神荡漾。
“很晚了,你们在哪?”林彦辞平复心情问。
沈聆听语气淡淡,听得不真实,好像在做梦。
“嗯,清芽她睡着了,我们在……江边……”她不假思索,环顾了周围一圈。
实在是眼花缭乱,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彦辞猜到几分,也没勉强她能说出点什么来。
“沈聆听,你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是监视我吧?”
“老实待着,我马上过来。”
“拜拜,林先生。”
沈聆听还挺可爱的跟他道别,电话挂断。
林彦辞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启动车子,只想尽快去到她们身边。
一个个都不让人不省心,林彦辞急得不行。
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沈聆听说了在江边,他沿着江边找,很快就能找到了。
总比漫无目的的寻找要来得快很多,起码有了方向。
果然,林彦辞很快就在江边的小摊子前tຊ发现她们。
余遥和林清芽已经倒下了,趴在小小的木桌上,沈聆听坐在一旁,也不太清醒。
江边的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乱了林彦辞的心。
下了车,林彦辞快步走过去。
沈聆听看到他,眼神迷离,静静地看着他靠近。
林彦辞招呼来小摊老板娘帮忙,将两个趴下的人扶上车。
老板娘倒是热情:“小伙子,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准备给她们家人打电话。”
“嗯,麻烦你了,我妹妹不懂事,喝得有点多了。”林彦辞回。
小摊老板娘扯下围裙,帮忙扶人,脸上挂不住的笑容。
“没事没事,她们光顾我的生意,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她们喝这么多,一会肯定要吐,你这车这么贵的,到时候会很麻烦。”
“谢谢您,老板娘。”
老板娘也是出于好心提醒,林彦辞一整个礼貌有佳,颔首低眉的。
长得帅有钱还懂礼貌,是个人看了都觉得欢喜。
轮到沈聆听的时候,老板娘刚想帮忙,没想到沈聆听耍起酒疯。
搂着林彦辞的手不肯放,一个劲的撒娇卖萌。
“林彦辞,你别动我,我现在是一朵花,花是不能离开土地的。”
他被逗笑了,没想着沈聆听喝醉了,每一次都能展现出不同的模样,像个小孩子般闹脾气。
老板娘眼尖,看出来点什么,也就不干扰他们,默默地走开,继续忙活她的生意。
夜晚江边的生意也是极好的,很多人来这里吃串喝酒。
林彦辞哄着她:“那小花跟我回去,我把你放到大花园里,让你自己待着行不行?”
沈聆听抬眸,惊喜万分:“真的,那你要施很多很多花肥,要花很多钱买。”
“嗯,要多少都可以。”林彦辞很有耐心。
她似乎很高兴:“林彦辞,你真好,那我跟你回去,我要去你的大花园。”
话落,林彦辞的心沉了。
虽然她喝醉了,可她还记得林彦辞的名字,这一点,林彦辞觉得很开心。
“好,那我带你回去。”他笑得温柔。
他捋了捋女孩的裙摆,将她抱起来,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车后座的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后座四仰八叉的,一点形象都没有,林彦辞觉得头疼。
他把沈聆听放在副驾驶,给她系上安全带。
这会她倒是不闹了,乖得很,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眸。
许是酒的后劲上来了,沈聆听晕乎乎的,在现实与梦境里重复徘徊不定。
她好像看到了林彦辞,他来接她了,还跟她说了很多话。
太多了,她记不得说了什么,只觉得脑袋很沉,沉得想睡觉。
她想要一觉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